“好巧啊，学姐！”闻隽呵呵一笑，从放在脚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大保温杯，笑盈盈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吧！”

何烟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温暖从指尖顺着血流蔓延到心脏，然后再传遍全身。

这是她听过的，最让人心动的一句“喝点热水。”

初雪时触不及防的偶遇，男孩爽朗的笑容，寒风中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凑在一起，却让何烟想起了第一次心动时的感觉。

“哇……”

场上突然爆发的欢呼和掌声盖过了何烟怦怦的心跳声，将她从少女怀春的沉思拽回了比赛现场。

眼下这个比赛的激烈程度已经不允许她再慢慢品尝这杯渐渐冷却的水，何烟只能一手按快门，一手握着杯子吨吨喝水。

至于闻隽呢，就跟在何烟身边给她续水，杯子里的水一见底他就拿走续水，吹凉了再送回何烟手里，直到大保温杯里再倒不出来水来才偃旗息鼓，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最后比赛结束了，何烟也喝了个水饱。

等她在穿过人群挤回来坐下来挑照片的时候，她在周遭观众的欢呼声中，听清了闻隽的话。

“学姐，你上次不是说想给我拍照吗，今天怎么样？虽然不是作为选手站在靶场，但也是作为观众坐在赛场里啊！”

猛然听到这句话的何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暗自思量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她特意说的“狠话”。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何烟就刻意放缓自己的节奏，除了必要的关系维系以外，她很少再去进一步发展。

她是喜欢皮光水滑的小鲜肉，但让她心动的是那个赛场上光芒四射的闻隽，而不是一个轻易放弃梦想庸庸碌碌的普通男大学生。

花的心思少了，忘性也就大了，如果不是闻隽主动提起这件事，她大概率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这件事情彻底从脑子里清出去。

但好在，她成功了。

“但是，我约的是你作为运动员站在靶场上的照片，拍这个，你得请我！”

说这话的时候何烟骄傲的像一只小孔雀，浑身上下都写着‘姐很贵’，扎在头顶的丸子头跟在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小跟班似得附和着她的骄傲。

闻隽偷偷扭过头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学姐怎么收费啊！”

“100张底片，30张精修，一口价3000。”

何烟说完闻隽就没再回答，正当她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要价太贵了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手机滴噔一声响了起来。

手机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闻隽的3000块已经转账成功。

何烟笑着收了钱，顺手回了一个谢谢金主爸爸的表情包给他。

今天闻隽能主动请她给自己拍坐在观众席上的照片，明天，他就能站在靶场上等着她拍。

观众散场之后，何烟换上了一张新的储存卡，举起相机，将焦点对准了还留在观众席上的闻隽。

黄蓝相间的座椅很好的拉伸了空间的景深感，闻隽站在冰场与观众席的交界处，像是踏冰而来的神明。

何烟曾经用这句话形容过花样滑冰王子季真真，但如今来看，分明闻隽更贴合这神明二字。

傍晚的霞光不断的变幻着颜色，洒落在他身上切换着四季春景。

透过取景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何烟突然想起了上学时，教授分享过的一个老梗——人像摄影三要素。

模特漂亮，模特漂亮，模特漂亮。

她今天的这位模特可太漂亮了，微卷的头发，红润的嘴唇，配上他的冷白皮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性转白雪公主——白雪王子。

拍摄本就是一时起意，几组照片结束天都已经黑了，但好在天光配合，照片都是可以直出的水准。

一张一张的预览过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抓拍了很多张，而且效率极高，几乎是没有废片的。

闻隽突然凑了过来，和她头挨着头的一起看照片，时不时还点评一番。在她的背后，闻隽伸出手，偷偷拍了拍她的丸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