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樟确实要去三楼,只是还没到就接到池白的电话。
“学长,你今天还回来吗?”池白问的很小心。
“回。”贺清樟从来不在老宅里过夜。
“大概要几点啊,我看了时间,那家牛蛙店营业到十二点才关门呢。”池白馋的要死,不是馋牛蛙,是馋贺清樟。
贺清樟忍不住想笑,有那个减肥的人还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吃的。
“晚上九点左右。”贺清樟说了个时间。
“那我们九点钟一起去吃牛蛙吧。”池白兴奋起来,“你吃辣吗?他们家有变态辣,我想试试。”
“不吃。”贺清樟理智的拒绝。
“那就正常辣吧。”池白应该是一边打电话,一边滑手机,问道:“那你喝什么,他家玉米汁口碑最好,还是喝酒?”
“玉米汁吧。”贺清樟也不急着上楼了,找了个房间去阳台上接电话。
“我觉得也行,解辣,你还想吃什么,毛血旺?阙根粉你吃吗?他们家还有田螺……还有牛肉煲……”池白说了一大堆。
“你看着来就行,我都行。”贺清樟语气淡定,“不要喝酒就行。”
池白失笑,“行,那我自己点了,学长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贺清樟道。
“哦。”池白干巴巴的应了一句,“那,那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贺清樟声音极低的笑了声,挂了电话。
池白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好像听到贺清樟笑了?
贺正昶在三楼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贺清樟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大儿子好像心情不错,见他难得没有冷下脸色。
贺游礼回到贺家的时候,被等着急的黄云梨好生训斥了一顿。
“早点回来爸也不见我。”贺游礼身上还穿着夹克衫,头发乱糟糟的,看着与这个规规矩矩的贺家格格不入。
黄云梨着急上火,懒得说他了,让他回房间收拾一下,赶紧去见贺正昶。
贺游礼有些不乐意,听说贺清樟已经来了,这才去换了身衣服。
“你惹那么一堆事,你爸正在气头上,你说话小心点,别被人看笑话了。”黄云梨叮嘱道。
“被谁看笑话,不都是一家人嘛。”贺游礼嗤笑,“你怕被大哥看笑话,也得看他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闭嘴。”黄云梨气的胃疼,“你多注意点。”
“知道了。”贺游礼毫不在意。
可是贺正昶还不想见他们,只说要跟贺清樟谈谈。
等到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才算都见上了,坐在了一起。
贺游礼跟贺清樟两个人坐在一排。
“爸爸,生日快乐。”贺游礼笑道:“祝您跟妈妈永远年轻,白头偕老。”
“好。”贺正昶挺高兴。
贺清樟坐着没动,他从来不说这些场面话。
“大哥,你也说两句吧。”贺游礼看向贺清樟。
“我就不说了,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贺清樟淡定的吃饭,沈家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在饭桌上他从不主动开口讲话。
“吃饭吃饭,心意我都收到了。”贺正昶笑道。
贺游礼耸了耸肩,他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跟贺正昶说话,可怜兮兮的道歉。
贺清樟专心吃饭,依然能看见贺正昶刚开始还生气,后来笑骂了贺游礼几句,这些事就不了了之了。
贺游礼全程脸带笑意,将贺正昶哄得心花怒放,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关在外面一个月,还是心疼的。
“我吃饱了。”贺清樟放下筷子,“先失陪了。”
贺正昶正听贺游礼说公司的事,闻言连忙道:“这就吃饱了吗?今天没有其他客人,清樟今天晚上住在家里吗?”
“不了,公司还有工作。”
贺正昶张了张嘴,道:“要不,你回总公司,你那公司还是你的,派个人去管着就行,你来贺家的公司,这边能让你更好的发挥,你想做什么也方便。”
黄云梨跟贺游礼对视一眼。
“不了,忙不过来。”贺清樟摇头,“你这边有他就行了,我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
“这是什么话,你是长子,公司本来就是你的,理应你来管,游礼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贺正昶说完就后悔了,果然,贺清樟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
“我有自己的公司,足够了。”贺清樟起身,“太久没来了,我去跟许伯说说话。”
“好好好。”贺正昶连忙点头,贺清樟今天心情不错,他不想跟大儿子闹得不愉快,公司的事情还可以慢慢商量。
不管贺正昶提什么诱惑,贺清樟都是那么几句话,他对贺家的家产真的没有兴趣,公司再大他也看不上,钱他不缺,名和利他也有,贺正昶现在想要补偿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我知道你母亲在哪里?”
贺清樟陡然看向贺正昶。
贺正昶有些心虚,但是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开始力不从心了,公司交给贺游礼他实在不放心,贺清樟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有贺清樟在的话,他一万个放心。
“你母亲在毛利,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贺正昶苦笑,十几年没见,他对沈上清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了。
“她主动找的你吧。”贺清樟道,只要她想,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对。”贺正昶点头,“你母亲……”停顿了一会,他才继续开口,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她是来找我离婚的。”
贺清樟露出讽刺的表情,原来他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啊,这些年,他的爸妈一直没有离婚呢,他却像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
“什么时候?”
“不知道,她说她会回国找我,让我也跟你说一声……”贺正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好像在国外重新组建了一个家庭,离婚之后,应该会立刻移民到那边去,跟她的家庭生活在一起。”
贺清樟愣了愣,他看着贺正昶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母亲,居然重新组建了家庭?
太讽刺了,他简直就是个滑稽一样,夹在他们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