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潇昨夜在崔府守到临晨才回宫,翌日上朝的时候,她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
煎熬地听着大臣们的谈话,她的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终于,熬到了下朝。
“各位,下月初八是舍妹心仪和侯爷家的公子大婚的日子,还请大家务必要来捧场啊。”
“是吗柳侍郎,那真是恭喜恭喜!”
“好,大家到时候不醉不归!”
大家还在闲聊着,她却没有心思听了,只想赶紧回忆馨殿睡觉。
她如果再不睡,只怕是要猝死了。
可是,天却不为人愿。
“陛下。”
原本在和大家聊天的柳侍郎,在她走时忽然拦在了她面前,面容不善。
这个人一直不是很喜欢她,所以当他拦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很是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
“刺伤丞相大人的刺客,可找到了?”只听他问。
“还没有。”宁潇潇一怔,摇了摇头:“容太师已经在派人追捕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这人和崔子谦的关系不错,想来也是很担心他的,于是她安慰道。
听到这句话,柳侍郎的眸子缓和了不少。
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冷冷地皱了起来,问道:“您这似乎不是去崔府的路,是要去哪里?”
“下朝了,准备回宫休息啊。“她如实回答:“怎么了?”
休息?
“丞相大人现在生死不明,您还有心情回去睡觉?不该去崔府,无时不刻守在他身边么?”
嗯?
宁潇潇嘴角一僵,有些无语:“可是寡人昨晚守了将近一整夜呀,现在总得休息休息吧?”
不然,她是铁人吗?
柳侍郎就像听不懂她的话一般,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亏丞相大人对您那么好,到关键时候,你只顾着你自己。”
说罢,转身冷漠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宁潇潇整个人都傻了。
他有病吧?什么叫她只顾着自己啊?
她想睡觉也不行?
再说了,崔子谦哪里对她好了?
耳边盘旋着他方才的话,她真是气得直跺脚,一转头,十分气愤地回怡馨殿了。
之后的宁潇潇在崔府又连续守了三天,第四天早晨她刚刚回宫补觉,眼睛还没闭,便听宫人传来话说,崔子谦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倒是再想睡,也睡不着了。
百般纠结之下,她终于还是起身去了崔府。
此刻的大厅早已围了一圈人,宁潇潇躲在最后,尽量与他保持着安全拒绝。
看着他和人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心想,这人还真是顽强,太医都说他性命难保了,最后,居然还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唉,看来自己以后,又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陛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惊讶地抬了头。
“什么?”
“这几日,都是您在照顾微臣?”崔子谦深深望了她一眼,无力地问道。
许是身体还未恢复,他的面容看起来很是苍白,坐在那椅子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似的。
宁潇潇顿了顿,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崔爱卿为平南瘟疫的事忙碌了那么久,寡人还没有好好感谢呢。”
崔子谦虚弱地笑了笑,满是温柔地道:“陛下客气了,为陛下分忧,都是臣子们应该做的。”
望着他这副模样,宁潇潇干笑了两声,避开了他的目光。
“呵呵。”
都伤得这么严重了还不忘和她做戏,还真是敬业得很呐。
“对了,你可知伤你的刺客,是何来路,有什么特征么?”这时,柳侍郎问。
崔子谦沉思了一下,摇头:“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不过在和他交手的过程中,发现在他的手腕处,有一个龙头刺青。”
“龙头刺青?这是个什么标志?”
“我也不知,也从来没有见过。”崔子谦忽然咳嗽起来,醒来坐了这么久,想来是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柳侍郎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心道:“你身子不适,还是先去休息吧。”
崔子谦却不,摇头正色道:“陛下还在呢,我哪里有先离开的道理?”
“她?你自己都顾不了了,还管她做什么?”柳侍郎冷哼一声,很是阴阳怪气地道。
“可是……”
“没关系崔爱卿,你就听柳侍郎的话,先去休息吧。”宁潇潇忽然笑了一下,道。
有了她这句话,崔子谦便是不敢再推迟了,点点头:“好,多谢各位大人的关心,大家也都先回去吧!”
他说罢,便在柳侍郎的搀扶下回了房。
来看望崔子谦的大臣们见人去休息了,三三两两也都相继离去。
换作平时,宁潇潇溜得可是比谁都快,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她在原地等啊等啊,等到人终于出来了,她才昂着下巴,将那人拦在了面前。
见她还在,柳侍郎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厌恶,仿若没看见她似的,就要离开。
“等一下。”
她眉头一皱,连忙将人给叫住了。
柳侍郎步子一顿,转过身,似笑非笑:“请问陛下,有何事吩咐?”
“寡人问你。”她走近,尽量让两人平视:“为何对寡人这么大的敌意?”
说话对她处处针对,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
可是,原因是什么?
“陛下说笑了,微臣哪敢对您有敌意?”
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宁潇潇抿抿唇,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陛下若无事,微臣就告辞了。”
眼瞧着人要走,她一急,竟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崔子谦?”
她能看出来,柳侍郎很不喜欢崔子谦维护她。
一定是把她当情敌了。
“什么?”
果然,在被揭穿后,柳侍郎十分震惊地瞪大了眼。
那眼底,蕴藏着巨大的情绪。
气愤,惊讶,羞涩,难堪。
宁潇潇忽然就很理解他了,走过去,知心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寡人会替你保密的,爱不分性别,寡人支持你。”
什么爱不分性别?
她是把他当……
“……”听到自己的取向被人怀疑,柳侍郎气得憋红了脸,梗着脖子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