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月看到正在挥手的傅林致,明熙就在那辆车上,她有些犹豫,甚至是不敢在走过去。毕竟在几分钟前,明熙是那么生气的离开,而自己又没想好要怎么去道歉。
“快过来,真的有东西要给你。”傅林致催促着,嗓音比之前还洪亮几分。
双方就这样持续半天,傅林致的呼喊也引起周围路人的旁观,尔月只好走过去,不管迎接她的是狂风暴雨还是刀山火海她都得独自承受。
她站在车外,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明熙清冷的脸,他的目光冷淡似乎还藏着愠怒,接着在转头看向尔月时那股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还没等尔月开口,他便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黑色的卡塞到她的手里。
“这张卡给你,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你会需要这些钱。”明熙说完便把车窗摇起来,车子也就在那个时候缓缓开动离开。
尔月听得有些发懵,回过神来再追上去,再想说什么为时已晚,傅林致已经开车离开俱乐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此时她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
猴哥:有师兄过生日大家提议煮火锅,周末回家吃饭吗?
尔月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这个点学校已经关大门,好像确实该回拳馆看看,说起来打从军训开始她就没回去,也不知道师兄弟过得好不好,拳馆的生意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冷清呢。
振武拳馆就开在俱乐部不远的地方,坐公交需要五站地,下车后就能看到在一众餐馆中脱颖而出的拳馆,招牌有些陈旧掉色,上面还挂着几颗闪闪发光的小灯,让这个原本廉价的招牌变得有那么与众不同。
猴哥老早就在门口相迎,他知道尔月一定会回来。
“尔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段时间知不知道想死我们了。”猴哥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直接把他那大胳膊搭在尔月的小肩膀上,她愣了一下,刚要拿开他的手,可猴子像极了大哥搂着小弟,兴奋地走路都生风。
当然,尔月和师兄们相处也都是哥们,不知道为何在学校呆久了,回头再见到这些粗汉就有些尴尬,尤其是在碰到自己的身体时会比之前在意,因此落座的时候,尔月搬了搬凳子和他们都拉开距离。
高个子的师兄不理解,“尔月小师妹,你怎么离我们这么远,不知道吃火锅要围在一起吗?”
“该不会是在好大学上学,开始嫌弃我们这些糙师兄了吧?”
“尔月你这就不对了,苟富贵勿相忘,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师兄弟。”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火锅讨论,拿尔月开涮,尔月只是敷衍一笑,随他们怎么说。
这么多人中,师姐黎姜和其他人换了座位坐到尔月旁边,转头打量着尔月,“是不是有心事?有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或许就能得到开解,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黎姜是唯一一个看出尔月异常的人,这么多年她在拳馆中管着大小事务,和大家相处的早就像一家人,而众人也习惯上把她当做是大家长,是仅次师父的存在。
她和尔月一样,都是孤儿,从小受尽凄苦,是拳馆师父退役后收养她们。
“师姐,如果上天给你一次追逐梦想的机会,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尔月被困扰着,看着火锅中的煮熟的菜肉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师姐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尔月碗里,“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决不会让自己留有遗憾。”
尔月盯着牛肉出了神,在俱乐部的日子虽然还算安逸,但在那绝对不可能找到梦想。可要想脱离俱乐部拳馆怎么办,这些师兄弟的生计又该怎么办。
“尔月,你放心,师兄们都能出去打比赛了,拳馆收益也不错,你只管去追自己的梦想就好。”
黎姜又在给她夹菜,筷子刚伸进火锅里,拳馆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拳馆师父被人从外摔进庭院里,落地声惊地所有人都起身,他们视线落在门口,只见那里站在一个彪形大汉,身上的肌肉块硬的似乎能撑坏衣服,他们左臂上还有刺青。
“都吃上火锅了,这叫没钱还账?”那刺青男人走进来就闻着火锅味过来。
光头男子站在门口,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张师父,“老东西,别忘了你们振武拳馆所在的这块地可是我们松柏拳馆的,白纸黑字签的租赁合同,你们拖欠三个月租金,今天要是不结清之前的账,那我们只能按着东家的要求,将你们振武的人全部赶出去。”
尔月冲过去,其他的师兄也围过去,却在离得最近的地方被光头男所带的人挡在一旁。
“你们放了我师父!欠多少钱我来还!”尔月极力挣扎,可还是拗不过这几个大汉的纠缠。
光头男看着尔月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就是尔月?我听说过你,去年羽量级拳击冠军,全国击剑俱乐部联赛的女子个人佩剑冠军,是个能当摇钱树的好苗子。”
“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房子我们东家说不租给你们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三天内搬出这里,顺便把欠下的租金交清,不要让我们为难,都听清楚了吗?”
尔月踩痛挡在她面前的大汉,冲到光头男面前,“为什么不租给我们?如果我们能把欠下的租金交齐,并且承诺以后的日子绝不拖欠租金,能不能让我们继续经营拳馆?”
“小姑娘,不是我在有意为难你们,现在经济都不景气,你们和松柏一样还开得拳馆,所谓同行是冤家,这碗饭都在争着吃,东家总不能自己养个商场对手和自己作对吧?”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光头男摸了摸自己光头,想到一个主意,“你们要是关了拳馆,开个别的什么店,或许我可以找东家为你们说说情。”
地上的拳馆师父撑着身子站起来,即便被打倒也没失了他身上的那份傲骨,他郑重又坚定地说,“我在这开拳馆已经三十年,振武是我全部的心血,我不会解散,东家要是想收回房子便收回去,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卖艺也能赚到钱,绝不要你们的施舍!”
光头男一听很是无语,这么犟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三天,就三天,要是三天后你们还这样,我下次带来的人可不止这点人。”
双方对峙,都是同为拳馆的拳击手,松柏的人从体型上就完全碾压振武的人,以至于人家放狠话振武这边竟没人敢接。
光头男带人撤出拳馆,尔月冲上去张开手拦住松柏拳馆的人。
“如果我出高于市场价一倍的租金赔付,可不可以让我们继续租下去?”她的目光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光头男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眼中满是嘲讽,“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