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之一般在午膳前,会离开刑部。
刚走出没几步,目光徒然一变,嘴角勾起一道冷笑。
这么快,便耐不住了吗。
迅速偏头,一只手堪堪贴着耳旁,带起的掌风,弄乱了鬓边的一缕散发。
见一次未中,收手卷土重来。
这人招招狠毒,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心下闪过一丝阴狠。
急如闪电地出手,那人却是迅速收手。
向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赵言之开口道,“阁下出来吧。”
拐角缓慢走出一人,颀长而立,站如青松。
秦渊。
两人静默无言。
等到午膳后,赵言之又踱步到了刑部的停尸房。
拉着白洛洛便是要待她出去逛。
“诶诶,干什么。”白洛洛手中捧着一个完整的头骨,舍不得放下。
抽空回着他,“你一人去吧,我这儿忙着呢。”
“真的不去?带你去个好地方。”赵言之循循善诱道。
“不去。”白洛洛研究着这头骨,她磨了还几天,伍文左才同意给她。
她这还没有研究透呢。
“话说,你成日这样厮混。”她歪头看向赵言之,“哪儿来的时间行商。”
“又无需日日都在。”赵言之还欲说着什么,门被人一脚踢开。
“白洛洛。”来人中气十足地喊道。
“诶,大人。”见着是伍文左,白洛洛立即放下手中的头骨,笑脸相迎。
“去,给我跑个腿。”
“大人您有事直接吩咐。”
“将这个送去靖王府。”
靖王府?
“大人,我这儿正忙着呢。”
白洛洛挤出了个虚伪的笑,她才不乐意见秦渊那臭脸色。
伍文左正色,故技重施道,“不去,扣工钱!”
“大人!”
白洛洛不满地嘟囔着,这伍文左捏着自己的命脉,不去不行啊。
这以后,若是都以此要挟,那可怎么办。
伍文左见她还似不死心,将手中的东西一丢,转身走了。
白洛洛盯着地上的信封,长叹一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自己将东西送去靖王府,立即便走,眼睛瞬间一亮。
“赵言之,你同我一齐去?”
赵言之诧异地挑眉,白洛洛实话实说,凑到他耳旁,悄摸摸道,“我感觉总是有人跟着我,有人陪着不是那么怕。”
赵言之听完,微微睁眼,像是在诧异。
听她这么说,自是一腔正义自告奋勇地跟去。
“你放心,我小时候跟着家父学过点武功,对付些三教九流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白洛洛见他拍着胸膛保证,拉着他便是往靖王府走了。
本是打算着,将东西送到便走。
鬼使神差地,白洛洛跟着那人进去了。
见到那两人时,白洛洛当真后悔。
只能看见秦渊的背影,与他相对而站的,是一个娇俏的女子。
而且,好巧不巧,还是前几日的熟人。
那个欺行霸市的恶女,但是今天,却是乖巧地站着,脸上似是还带着一点羞涩,远远看去,有着一种欺骗性的温婉。
娇柔做作。
白洛洛可没忘,那天她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还未走近,秦渊似有感觉,转过头来。
白洛洛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未来得及收回的笑。
简直想将手上的信封摔在他脸上,立即便走。
秦渊心情其实并不好。
今日在街上遇见了程雨兮,她非得缠上来。
无奈她的背后,是皇后给她撑腰,他也不好做的太过。
转头又见白洛洛两人,并肩而来,脸色瞬间落下来了。
当他靖王府是哪里,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还带些不三不四的人。
“是你!”不等他开口,身后的程雨兮惊呼。
引得三人都看向她,她这才放映过来,调整面部表情。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与秦渊认识。
“是我。”白洛洛勾起嘴角,这人蠢得自爆身份。
却是连一个眼色也不分给她,将手中的东西往秦渊怀里一仍,“伍大人让我带给你的。”
说完,便是脚尖一转,打算回刑部。
“站住!”
身后秦渊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
翻了个白眼,早就知道是这样,下次就算是扣工钱也不来了,爱谁谁。
“靖王何事?”懒懒地语调,一看便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秦渊心头划过一股陌生的情绪。
“你来便是为这事的?”
“不然呢?”白洛洛的反问,倒是让他不知道从何回答了。
不然……不然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能进来靖王府便是要开心上一整天,更别说是自己开口搭话了。
她,果真是变了许多。
白洛洛也是莫名其妙,不然自己为什么无事要跑来这里。
找虐的吗。
她可没时间陪他在这磨磨唧唧的。
“你放肆,见了靖王和本郡主,竟是不行礼。”
一旁的程雨兮开口了。
一句话,却是将白洛洛给逗笑了。
要她行礼?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倒是我眼拙了,看不出当街殴打良民的人,竟还是位郡主。”
白洛洛微微转身,对着她笑道,“许是我孤陋寡闻,敢问一句,这么凶猛的郡主,是哪儿来的郡主啊?”
“你!”程雨兮见她将自己的事,当着秦渊的面戳出,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这个死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现在甚至还在嘲笑着她的郡主之位。
“我们郡主大度,不同你计较,你今儿跪下给道个歉,郡主说不定,心情一好便原谅你了。”
程雨兮看着身后的婢女,给了个赞赏的眼神。
趾高气扬地看着瞥着白洛洛。
拿身份压她?
且不说她是炙手可热的将军之女,而她,还不知道是哪个郡主。
就凭着她的种种作风,想让她跪下道歉?门儿都没有。
冷哼一声,“主子在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
“这位郡主调教的丫鬟,当真是不错。一位当街表演掌嘴,另一个,却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得很。”
“想必,定是郡主言传身教教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