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一片死寂中结束,江余然也没想到傅景御会出现替她解围,而且有了傅景御这一番话,从此之后,江氏肯定再也没人想要撤股了。
毕竟谁都知道‘与傅氏长久合作’这几个字,含金量有多重!
她心里感激,出了门小声对他说,“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这么久,江余然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高兴的表情,傅景御挑了下眉,“去哪。”
“我早上在家里煲了粥,你的胃现在也不适合吃别的。”
江余然想起他不爱吃太淡的东西,又道:“可以再做个小菜。”
这话像是细柳似的拂过傅景御心里,他心下微动,心情莫名舒坦了很多,直接开车带江余然回了澜湖公馆。
江余然其实不经常做饭,见傅景御喝粥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捏着勺子问他,“怎么样,咸淡合适吗?”
傅景御喝了一口,其实有点淡,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还好。”
江余然松了口气,突兀的铃声打断这为数不多的和谐时光。
傅景御注意到,她接起电话后,脸上的神情立刻柔和了很多,只听江余然耐心的安慰了暖暖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她犹豫了下,缓缓开口,“暖暖有点怕门口的保镖,可以让他们撤走吗,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跑。”
傅景御皱眉,垂眼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莫辨的神色,果断道:“不行。”
气氛一时有些凝着。
他看了会碗里的粥,生硬的解释,“这是为了她的安全,我会安排他们去对面房间,不让暖暖看到。”
虽然江余然实在想不出来暖暖会出什么事,但既然傅景御这么说,她也只能接受,反正她下午还去看看暖暖,小孩子多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医院病房内,暖暖安心的睡在江余然怀中,她摸了摸暖暖的小脸,眉宇间露出一抹忧色,配型的事情一天没有结果,她心里的这块大石头,就一天无法放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她考虑配型问题时,手机上却跳出来一条邮件通知。
她先前委托医院在相关网站挂了寻求捐献者的帖子,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而这封邮件,竟然是一个想要捐献器官的患者家属发来的。
对方似乎因为暖暖是个小女孩而起了怜爱之心,在邮件内表示希望见一面,并提供暖暖的详细病历资料。
江余然因为这条邮件几乎拿不稳手机,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对方留下了一个地址,江余然不敢耽搁,匆忙赶去。
约定地点离市区有段距离,看位置是家咖啡馆,然而等江余然到了才发现咖啡馆早已关门,偏僻的小巷空无一人。
她察觉不对劲,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背后却有人猛然大力夺走了她的手机!
江余然第一反应便是贴住旁边的墙,而后才转头看去。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
江余然面上依然冷静,似乎没有多少慌乱,“原来是李总。”
“江余然,别来无恙啊。”
李力露出一个混杂了得意和狰狞的笑,“还得感谢你女儿,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下手机会,你猜如果把你现在的处境告诉傅景御,他会怎么样?”
江余然立刻了然,冷声说,“你是冲着傅景御来的。”
“你还敢说!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针对我的公司!打压股价、封杀项目,就因为你,傅景御要把我逼上绝路!”
李力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扬起巴掌要打江余然耳光,却在中途强迫自己停下来。
江余然知道他有所顾忌,更知道李力不敢做的太绝,毕竟他还要拿自己作为威胁傅景御的筹码。
“李总,你可能误会了,我对傅景御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她笑了笑,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道:“你知道之前江氏的生意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大的扩展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傅景御在打压江氏?”李力果然觉得奇怪。
江余然垂眸,仔细计算着时间,李力见她没有回答,突然脸色一变,“你在拖延时间!”
他察觉到自己被耍,怒极之下抬手就要打,可下一秒他就被人狠狠的踹了出去。
傅景御的脸色格外阴沉,他一把攥住江余然的手腕,比墨还要黑的霾云在他眼底翻涌,江余然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李力和他的手下已经被人控制,傅景御几乎是用拽的将她拉到车边,甩进后座。
江余然被车门磕了一下,倒吸了口冷气,“傅景御,你干什么。”
外面传来李力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傅景御已经不想去管,他居高临下盯着后座的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江、余、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他没有看到她留下的定位和录音,如果他赶到的晚了一点,如果那人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傅景御的目光落在江余然的脸上,只觉得胸腔里的暴虐无处发泄,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才好。
“疼……”
傅景御骤然回神,松开抓着的那只纤细的手腕,他太大力了,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圈红印。
“我来之前查过那个邮箱的ip,看到地址我就发现不对了,所以才给你留了消息,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抓到他。”
江余然揉了揉手腕,倒是不在意他的脾气,“我相信你能赶到的。”
解决了李力这个隐患,她倒也能松口气了,就是……
回去的路上,傅景御脸色拉得跟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她知道这人的脾气,明明是关心,可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她想了想,伸手过去,拉住男人的衣角,见他没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这次是我错了,”江余然温软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乖巧极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我保证。”
傅景御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心头的怒意莫名就散去了大半,只剩下那只手拉着的柔软的力度。
他闭了一下眼,几乎能想象到江余然此刻的样子。
每次犯了错都用这招,实在是毫无新意。
可他偏偏……偏偏就吃江余然这一套,根本就无力招架。
傅景御知道,这辈子,他怕是栽倒江余然手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