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见“老熟人”。
江轻言上下打量她一番,视线略过她沾着水的眼睫,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不会吧,还以为你有多能耐,结果这么快就被傅总甩了?”
“看样子江氏也要完蛋了吧,江余然,你现在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帮你想想办法。”
江余然向后撩了下沾湿的发丝,从镜子里看向江轻言,不紧不慢的开口:“怎么?想让我跟你讲讲景御多疼人吗?”
她笑起来勾人的漂亮,江轻言从小就讨厌这张脸,更加不遗余力的嘲讽:“呵,昨天傅景御带着迟家千金参加晚宴的时候,你在哪呢?”
提到这二人,江余然牵动的唇角僵了一下,但很快又道,“没想到你对我老公的行踪这么关注,需要我一会儿告诉他吗?说不定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喝杯咖啡。”
‘老公’这两个字,直接刺激到了江轻言的神经,她眉头一皱,还想再说什么,但江余然却转身,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步伐轻快的走出洗手间。
可几秒后,江余然愣在原地。
她避无可避的对上男人深潜的目光,心脏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
傅景御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她在里面说的话,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江余然的脸骤然白了几分,谁知这个时候,江轻言也走了出来,看到傅景御,她先是一慌,随即去瞧江余然。
只见江余然的神情并不比她好多少,江轻言眼睛一转,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江余然的打脸现场,立刻扬起夸张的笑容,对傅景御道:“傅总,好巧,您也来这用餐?”
傅景御视线径直略过她,落在后面的江余然身上,微微挑了下眉,心情颇好的回答江轻言,“跟人一起来的。”
江轻言笑意扩大,斜了一眼旁边的人,“听见了吧,傅总已经有约了,下次再撒谎,一定记得要打草稿。”
她轻蔑的撇嘴,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向傅景御汇报:“傅总,您可能没听见,刚才江余然可是一口一个老公的叫您,这个称呼如果被您女朋友听见……”
江余然的耳朵“嗡嗡”作响,她尴尬的几乎听不清江轻言在说什么,只想快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简直就是当代人社死现场!
事到如今,她干脆放弃挣扎,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面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阿然,老公还等着你过去吃饭呢。”
他说话的语气格外温柔,唤的是他从前每天都挂在嘴边的‘阿然’,江余然险些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哪一个他。
但那句‘老公’却让她实打实的哆嗦了一下。
傅景御果然都听见了!
“等一下,傅总,您跟她真的……”江轻言顿住,不可置信的抖了抖唇。
闻言,傅景御的眸底隐出寒光,冷冽的声线也跟之前完全不同:“跟你有关系?”
“不敢,抱歉傅总,是我说错话了。”
“让开。”
江轻言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让开路,看着那两人并肩离开,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二人回到坐位,前菜已经上了,见傅景御对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江余然也只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低头戳盘子里的梨丝鹅肝吃。
傅景御瞥过她半纠结半憋屈的神情,脸上不自觉闪过笑意。
看来……以后可以让江余然换个称呼了,那声老公,几乎叫进了他的心坎儿里。
江余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和迟楚楚成双成对出入,又非要把她绑在身边。
她不喜欢猜哑谜,倒不如趁此机会坦白说清。
她在心里酝酿说辞,还没张口,手机倒是先响了,看见来电号码,江余然神情一凝,迅速接起。
傅景御抬眼,看着她愈发凝重的表情,心下猜了七八分,待她放下手机,才淡淡问道:“警局那边的消息?”
江余然握紧手机,倒也顾不得别的,嗯了一声,眉头紧蹙:“他们说,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她说的自然是她父亲江盛的事情,一开始她同意法医做检查,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没想到最后那边敲定的说法还是自杀,“我觉得不对劲。”
听她这么说,傅景御放下刀叉,“江氏如今已经在风口浪尖,连同你自己也是。”
“江余然,倘若你够聪明,现在该做的就是将结果报告公开,证明你和江氏的清白,而不是继续纠缠那些尚不明确的真相。”
江余然抿了下唇。
她知道傅景御说的对,但她显然不能像他一样冷静对待这件事,她只知道江盛是她爸,她必须要还他一个真相。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傅景御了解她,看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
江盛坠楼的真相,只有他跟叶岚音清楚,并且他们对这件事的想法一致,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让江余然知道。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的江余然听不进去,傅景御换了个话题,“之前你给我的项目方案我已经看完了,吃完饭后你跟我去公司把合同签了。”
果然,江余然一听要签合同,用餐的速度都加快了。
然而她没想到,她会在傅景御的办公室外又一次看见迟楚楚。
两人分明是第二次见面,迟楚楚却很自来熟的同她笑眯眯打招呼:“江小姐。”
江余然不太习惯她这般熟稔,顿了一下后才微微点头,先行进了傅景御办公室,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别扭。
迟楚楚看着她进去,对着后边的男人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唉,余然好冷淡啊。”
傅景御淡淡看了她一眼:“别招惹她。”
“我这不是想帮你吗。”
傅景御轻嗤一声,推门而入。
合同早就拟好了,江余然签完,在心底感慨,这是她签过最大的一笔订单,同时也是签约速度最快的。
知道傅景御还有会议,江余然没多耽搁,收好合同就下了楼,但她没想到,迟楚楚还没走。
“余然,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