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一钩残月被淡薄的云絮半遮半掩，星辉清冷。

“所以，”蒋正面色十分严肃，“你们都被一个没看清样貌的人打晕了，醒来发现自己衣服被人剥光了？”

“噗嗤——”蒋正身后的禁军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蒋正阴冷的斜了他一眼，那禁军觉得自己有点无辜，开口解释道，“统领，我不是故意的，就小三和小四这个颜值，实在是不可能有人来劫他俩的色，您大可放心，哈哈哈。”

小三抠了抠他脸上的麻子，有些不满的反驳道，“我搁老家，老了媒婆要给我介绍姑娘呢！我搁我们屯子相当抢手的！说不定就有小姑娘看上我了，不好意思说，然后偷偷将我打晕……”

“闭嘴！”蒋正一声怒喝，“一群蠢货！谁担心有没有人劫你们色了，看门都看不好！”

几个禁军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蒋正翻身下马，提起腰间的玄泽剑，“你们几个跟我进阁。”

“统领三思啊！天机阁里机关密布，怎么能让统领冒这个风险呢！”小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倒不是担心统领会不会受伤，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受伤。本来禁军过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看大门的机会，他干嘛还要去冒死啊。

蒋正玄泽剑出鞘，只一瞬，小四的脖颈上便多了一道血痕，整个人脱力般倒在了地上。

蒋正一言不发的收回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天机阁中，他身后的几个禁军连忙跟上，一个个面如土色，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下一秒自己脖子上也多一道血痕。

越往天机阁深处走，血腥味越浓，蒋正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旁边半掩的木门……

柳尽欢揉了揉眉心，开始犹豫要跟燕归来讨论多少自己的推测。

她现在是天机阁仅存的后人了，燕归来能信任多少，值不值得自己孤注一掷。

“柳尽欢，”燕归来侧首看向她，眼底兴意流转，“你是在怀疑本王吗？”

“我……”

燕归来缓缓靠近她，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本王说的很清楚，本王与天机阁井水不犯河水，没有理由对它下手，也没兴趣对它下手。”

“柳尽欢，你到底在想什么？”燕归来眸色渐冷，自己冒着被北晋王处罚的风险帮她，她居然还怀疑自己别有用心？简直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柳尽欢踌躇了一会，终是开了口，“我们最初遇见的那三个人，可能不是禁军。”

燕归来挑了挑眉，来了兴致。

“如你所见，天机阁大部分机关都隐藏的很好，如果不胡乱触碰，是很难触发的。这些机关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防盗和自保，那三个人伤的那么重，绝对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所以，”燕归来顺着她的思路，说出了她的想法，“你是觉得有两队人进了这天机阁对吗？”

不待柳尽欢回答，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你是觉得，那队假禁军背后的主使是本王认识的人对吗？”

他声音平淡如水，却又冷厉逼人，柳尽欢心底一沉。

这夜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