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尽欢的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她在墙壁上画了一扇扇打开的纱窗，窗外有盛开的娇艳花朵，有滚烫的阳光，有波光粼粼的大海，这一切本来是她用颜料画在墙上的消遣，而此刻，屋里的每一个人却都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湍急的水流声。

“神……神笔马良？”师叔摸了摸下巴上长长的胡须有些诧异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柳尽欢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一簇明亮的火光自她的掌心点亮。

“天机阁下面有条暗河，我们从这里顺流而下，只不过，床底下这块木板我走的时候明明盖上了，它现在怎么跑到一边了？”柳尽欢蹲在地上打量着床下被掀到一边的木板陷入了沉思。

“一块木板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师叔也凑近了打量着床下的那个洞口，湍急的水流声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夜里有些凉，而下水更是一件颇有挑战的事情。

“你们能屏息多久？”柳尽欢整理着衣袖，云淡风轻的问着两个人。

“半刻钟吧”师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燕归来将折扇收进怀中，也开始整理衣袖，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没数过。”

柳尽欢揉了揉眉心，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两个人，“虽说是顺流而下，但是这条地下河很长，起码要游一两刻钟。师叔，你怎么办啊。”

“这，”师叔面露难色，捏了捏鼻头道，“要不，我不游了，你们游吧，我看看能不能自己混出去。”

“混出去？”燕归来横眉一挑道，“你当禁军都是酒囊饭袋吗？”他言辞犀利，一点面子都没留给师叔。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师叔，似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师叔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燕归来说的话，他略一沉吟后对着柳尽欢道，“我下去，但是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

柳尽欢一头雾水，就看着师叔一把薅过了床上的床单，兜了一大袋子的空气。柳尽欢忍不住给他拍了拍手，“师叔，可以啊，挺有想法啊。”

师叔摸了摸脑袋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吧，我走中间。”

燕归来淡淡的看着他们也不言语，柳尽欢见他没有先下水的意思，便率先爬进了床底，跳入了床下的洞里，洞里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后，师叔活动了一下筋骨，有些吃力的将床移动到了一边，又将那兜了空气的床单又兜了兜系在腰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扎入水里。

燕归来深吸一口气，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包裹，刺骨的凉意渐渐席卷全身，身体越来越冷，这种冷意渐渐加重，水流湍急，他们顺流而下，四下一片漆黑。

师叔游了一会儿，窒息感让他心肺一片沉闷感，他连忙提了提床单，将床单打开一个小口吸了一下，空气充盈进他的肺里，沉闷感便消失不见了，他连忙将小口合拢，拽着那被空气鼓满的床单奋力向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