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玉佩是你的?”燕归来眼底兴味不减,话中却多了几分寒意。
“这个不过是民间仿制的赝品罢了,这工匠技艺高超,但还是比不上王爷你那块。”柳尽欢信口胡诌道,生怕他利用这玉佩查自己身份,万万不能牵扯到天机阁。
燕归来冷冷的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
“赝品?呵,你知道戏弄本王是什么下场吗?”
“我、我骗你做什么?”柳尽欢笑得有些尴尬,但依旧仰起头直视他。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燕归来命人钳住她的胳膊,拖出房间。
侍卫将她带到偏院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狠狠的将她抡到了硬邦邦的地面上。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
柳尽欢说话带着哭腔,“王爷,我真的没有必要骗你。”
与此同时她手向腰间摸去,才反应过来,自己装了迷药的香囊没了,之前身上的那些江湖防身工具也因为衣服被换了,全没了。
燕归来饶有兴味看着她:“一个江湖骗子的话,会有多少可信度呢?”
“去,把她给我扔进暗室!”
侍卫抓起柳尽欢,打开了密室的开关,幽暗深邃的楼梯不知通向何方。
柳尽欢拼命挣扎,但完全不是对手。
她被粗暴的拖进了密室,看着密室墙上那些骇人的刑具,柳尽欢浑身瘫软,一颗心沉入谷底。
“求求你,放过我吧。”柳尽欢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燕归来的衣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玉佩哪来的?”燕归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耐心有限。”
两块玉佩上的花纹极其相似,但仔细观察后其实是相反的,没有哪个工匠做赝品会蠢到把花纹刻反。
况且,他的玉佩天下独一块,这女人的玉佩又是从何而来?
柳尽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男人毫不温柔的将她拷上了锁链。
燕归来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墙上的各类刑具,语气轻松平淡的仿佛在吃饭一般,“从哪里开始好呢?”
冷汗自柳尽欢的额头沁出,她绝望的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
这时,楼梯上奔下来一个侍卫,他步履匆忙,扰乱了燕归来的思绪。
“王爷!”
燕归来淡淡的看着侍卫,“干什么?”
侍卫靠到燕归来的耳边密语了几句,燕归来神色大变,看了一眼柳尽欢,语气有些焦急,“看紧她,别让她跑了。”
燕归来步伐匆匆的离开了密室。
柳尽欢长呼一口气,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有惊无险,现在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逃出去了。
“小尽欢?”
那侍卫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柳尽欢诧异的看向那侍卫,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侍卫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钥匙,走上前帮柳尽欢打开了手铐。
只听那侍卫语气诙谐,带着几分逗弄。
“当江湖骗子把自己骗进狼窝了?”
密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寥寥几根蜡烛充当光源,腥臭到令人作呕的味道在这密室里久久不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此受尽折磨。
侍卫虽然嘴上吐槽着,但还是将她从木架上解救出来。
这便是真正的云机,江湖人称神算子,实际上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
柳尽欢撇了撇嘴,伸手在他的侧脸摸了摸,果然戴了人皮面具,“云叔,你怎么在这里?”
云机露出一抹古怪神色:“这个以后再说,你先离开这里。”
“难得没见你去找我师父,我师父呢?”
云机闻言神色剧变,却也没有回应,只是径直沉默。
柳尽欢不禁发笑:“云叔,你这什么表情,整的像我师傅怎么了似的……”
然而,回应她的,依旧只有一片沉默。
柳尽欢下意识攥紧云机的衣袖,唇侧的笑意僵住了。
她无父无母,是师父柳在溪一手养大,授她奇门遁甲与机关术,一直护着她平安长大。
良久,云机喉头滚动了一番,淡淡的开了口,“先出去再说。”
府外,柳尽欢仍旧不依不饶。
大有一副云机不交代清楚她就不放他走的架势。
云机一脸苦色,见她这般执拗,这才缓缓开口:”昨天天机阁突然被贼人里应外合攻破了,在溪他……失踪了。”
“师父武功那么高,绝不可能有事的……”
“云叔,你紫薇六爻算的那么好,你算一算好不好?”
柳尽欢语气近乎哀求,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云机掩住双眸,“尽欢,我在京城还有事要处理,你先随便找处地儿住下,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话音落下,云机离去后,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街上孩童嬉闹声、小贩叫卖声、游人交谈声,声声入耳,偏让她觉得吵闹。
“话说这天机阁阁主……”柳尽欢的脚步在一茶馆前忽地定住了,里面的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昨日天机阁遇难之事。
柳尽欢眉头紧皱,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不对!
昨天云叔分明跟燕归来说了什么,云机为何会出现在煜王府?
那会儿她被囚在密室,根本无暇顾及。
难道师父失踪这件事和煜王有关?
柳尽欢拔腿就朝着煜王府狂奔而去,她要向燕归来问清楚。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调查清楚,茶肆这些地方一向与朝廷有关联,讲的都是朝廷吩咐的东西,为了掌控民心罢了。
茶肆今日讲天机阁,说明此事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她一路狂奔到煜王府时,堪堪撞上了燕归来从马车上下来。
春日的杏花飘落,留下满地馨香。
燕归来眉头微皱,怎么什么地方都关不住她呢?
她秀手一拦,仰起头用平淡的目光看向燕归来,杏花落在了她瘦削的肩头。
“煜王殿下,请问天机阁一事,您有没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