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尽欢闻声回过头，燕归来一袭黑袍，宛若暗夜之子，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他的身后是烂醉的霞光与恰好飞过的白鸟，美的像一幅色调正好的画。

柳尽欢眼里的悲伤还未褪去，云机在一旁紧锁眉头。

他们的对话到底被煜王听去了多少？

煜王又要作何打算？

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当年追求天机阁山下卖豆腐的王大妈都没这么费过脑子。

索性燕归来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打算，只是淡淡的开口，“这里离天机阁甚远，现在不出发，恐怕要来不及了，只是她现在是我的人，自然，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对于他们如何谈论自己，燕归来并不关心，这天下人对自己的评价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不知庐山真面目，却喜欢肆意揣摩，庸俗。

柳尽欢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云机的肩头，算是告别。

她说的直白，也拒绝的干脆利落。

云机刚要开口阻止，却见燕归来一道狠戾的眼神看了过来。他忽然想起了那年冬天，彼时还是少年的煜王眼神便是如此的凶狠霸气，颇有北晋王年轻时的风范。

那年冬天，少年的煜王对他说，“此日先生帮扶于我，他日我定倾囊相助，绝不负先生。”尽管一直不受北晋王宠爱，尽管年幼时一直被其他皇子欺凌，但他却从未让自己的下属受过半点委屈。

云机凝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终是叹了一口气，“你可要活着回来啊，小尽欢。”四王爷会保护她的吧。

天机阁山下，暮色四合，天边有流云飘过，气氛却颇有几分紧张。

手持利剑的禁军将山路封死，来回巡逻。

两个人一袭黑衣缩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静静观察着看守的禁军们，柳尽欢默默算着禁军换班的时间，燕归来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匕首递给她，希望她拿着防身，匕首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虽然样式小巧，但是刀刃极其锋利，削铁如泥。

柳尽欢收入怀中，对他抱了抱拳，以示谢意，两人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禁卫军注意。

夜色渐浓，两个人蒙上黑布，趁着他们换班闲聊，偷偷混入上山的树林中。

“谁在那里！”一声怒喝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

燕归来正要拉起柳尽欢的手往山上跑，却被柳尽欢一把摁住，两个人埋入草丛中。这种时候，若是向前奔跑，定会被人发现行踪，若是让满山的禁军发现，他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柳尽欢轻柔的叫了一声，“喵~”

“老郭啊，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一只野猫就把你吓成这样。”一个禁军拍着那个怒喝的人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

“TMD，这两天可把老子熬坏了，等这段日子过了，老子非得去望春楼里快活个三天三夜。”

“切~就你那身体，也能三天三夜？一炷香能不能撑下来都不知道。”

……

趁着两个人互相打趣调侃的时间里，柳尽欢拽起燕归来的手，两个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半个时辰过后。

柳尽欢看着天机阁的阁门犯了难，这门只能从里向外开，他们该怎么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