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月寒缓缓摇头,不会的,她坚信,玉大哥不会不认她!
更不会张嘴就把她送进天牢里面去,那暴君的阴冷残暴都说明,他和玉大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只是,玉大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你到底欺骗了我什么?为何不直言相告你的身份?
江月寒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当初容大哥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对的!
她的历练还是太浅薄了!
她太感情用事了,她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幼稚啊!太幼稚了!
“唉,容大哥,对不起,那么气你,我当初真是太不懂事了!你不要怪我啊!”一声低低的叹息,从江月寒的口里逸出来。
此时此刻,江月寒忽然想念起容大哥来,往事幕幕回放,他的警告他的忠心他的保护,在这一刻才被她知晓,她也明白了一件事,世间事,有时候真的不能只用眼睛去看!
杨柳走到江月寒身边,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公主,你说什么呢?又点头又摇头的?”
江月寒回过神来,眨了眨疲倦的眼睛,“哦,没什么!没有什么!”
杨柳只道她在烦恼暴君,很是小心的劝慰道:“那个暴君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暴横凶狠,刚见面就要把我们打入天牢,但是公主别担心,无论你到哪里,杨柳一定跟着公主,万死不辞!我们永远不分开!”
江月寒看着杨柳极其郑重的小脸,脸上浮起笑容来,“嗯,够哥们义气,杨柳你放心,逃跑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你的!”
杨柳差点被吓得身体一颤,快要踉跄摔倒了,然后期期艾艾的说道:“公主,咱们能不能先不提逃跑的事?您贵为公主,这于理不合呀!”
江月寒恢复了一贯潇洒的笑容,摆了摆手,“好好,不提不提,免得吓着你的小心脏!”
柳依依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夜深了,公主先休息吧!”
江月寒抬起眼睛望着柳依依,实在充满了好奇,她要把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全问完了才罢休。
“柳姐姐你功夫这么高呢?你是怎么认识容大哥的?你习武多少年了?你的见识太厉害了,哪里学来的?”
柳依依微愣了一下,既然公主要知道,她没有理由不说,于是垂下眼眸据实相告,“容不凡是我的师兄,我从五岁开始一直跟随师父在净空山修行。半月前师兄捎信给我,要我进宫来保护你!”
“啊,原来你是容大哥的师妹呀,容大哥对我太好了,真没有想到,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对他好点。没想到他为我想了这么多!”
江月寒有些惋惜后悔的说道,有些人的好,一定要在他离开之后才发现,却已经悔之晚矣!
柳依依只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后面的选择了沉默,她抬眼看了看懊悔不迭的江月寒,目光复杂,眼神深邃,终于,有什么东西沉郁下来。
她垂下头依旧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一天可算是江月寒有生以来最具有挑战性,最劳累的一天了,可是,她刚躺到了枕头上,还没有来得及闭眼睛,突然从殿外传进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
江月寒被吓得“扑棱”一声坐起身来,这半夜三更的,那个暴君来干嘛?
不是禁足吗?难道嫌她受罚不够,反悔了,要逮捕她去天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江月寒暗暗攥紧了拳头,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绝对不能给子秋国丢人,也不能害怕那个暴君。
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黑漆漆的庭院,已经被宫灯给照亮了,明亮的光芒中,更彰显出霓裳宫的豪华富丽都是顶级的,宽敞的庭院内两大排仪仗也显出九五之尊的奢华与威严。
一大群太监侍卫规规矩矩,稳如树桩的挺立,只有树木荒草不受管束在夜风里摇曳。
晕黄的光线里,江月寒看见了夏侯非宇高大挺拔的背影,此时他停驻在主殿门口,面向主殿紧闭的大门,背影僵硬,静默无语,只有漆黑的头发在夜风里轻轻扬起。
一直沉默,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望着光线昏黄的殿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身上发散出的强大萧杀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噤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灭顶之灾!
“阿嚏!”每到这种时刻,江月寒总会要增光添彩的为自己招惹点事上身!
她响亮的喷嚏声,终于换回了夏侯非宇的回头一顾。
江月寒身后站着的杨柳瞬时心头颤抖,八字眉颤抖,主子啊,公主啊,你就不能装一会老实人吗?
一定要招惹到那个暴君的关注才算甘心了?
夏侯非宇终于被惊动,转回头,缓步走到江月寒面前,江月寒身后的杨柳和柳依依都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江月寒却扬了扬头,揉了揉鼻子,装作没看见。
夏侯非宇深邃阴冷的目光盯着江月寒,并没有责怪她的不懂规矩,只是沉声问出一句话,“为什么不住主殿?”
江月寒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的说道:“太奢华完美,我不配!”
夏侯非宇眉头一敛,还没有说话,他身后跟着的高才猛然一个抽气。
也许感觉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高才醒悟过来之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却已经晚了。
面对众人关注的目光,高才立刻面红耳赤,慌忙低头垂首,自己跟着皇上身边多年,竟然如此失态,真是罪过!
夏侯非宇浓眉一皱,转头盯了高才一眼,对着江月寒道:“先回偏殿!”
江月寒巴不得马上离开,她才不要在这里傻呆呆地对着这个冷血冷酷的暴君呢,毫不废话,带着杨柳和柳依依转身就走回了偏殿。
院子里更加安静,瑟瑟的夜风扫过脸庞,冷意津津,高才额头的冷汗都快滴落下来了,任谁也抵御不了夏侯非宇的逼视。
终于,冷冷的声音问出口,“刚刚怎么了?”
高才弯着腰,头就差一点就垂到地上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不敢说。”
“说!”冰冷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