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焰嚣张的安平,原本盛气凌人的袁绍敏瞬间化身小白兔。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亮的眸子中满是惧色。
“啊——”
陶瓷餐盘狠狠砸在她胸前,她直觉胸口仿佛有巨物撞击一般,疼的惨叫一声,急忙后退两步捂着胸口豆大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滚出。
“给我把眼泪收起来,哭给谁看呢?”安平依旧不觉解气,柳眉一扬,凶神恶煞喝道。
袁绍敏被吓得娇躯一颤,还就真不敢在哭了,倔强的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掉,生怕安平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冲上来给自己一巴掌。
可尽管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滚落,片刻间就打湿了衣袖。
坐在不远处的文宣皱了皱眉,不悦的起身道:“安平,差不多得了。”
“跟你有关系?”安平毫不留情面的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可不像是会替人出头的主,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指示的?”
被戳破心事的文宣面色一下的变得阴沉了起来,“邵敏怎么说也是定安郡公府的人,你这样当中落她面子让她日后如何见人?若郡公知道此事向皇上参你一本你也讨不到好!”
“你看我怕过?”安平不以为意,随后声音一冷,“别忘了小乞丐还是王叔的人呢!你们这样连起伙来欺负她就不怕王叔怪罪下来?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把王叔没把我们皇室放在眼中?”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文宣慌了,脸色微微一白大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谢珍何时能代表皇室了?你们皇室何时多了她这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
“小乞丐是王叔的救命恩人,王叔早已将她视为亲人,既是亲人又为何不是皇室之人?”安平厉声反问。
文宣彻底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着安平。
见她说不上话,安平也懒得跟她浪费时间,冷眸一转看向早已被吓破胆了的袁绍敏,厉声警告道:“你给我小心你那双手,日后别让我在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否则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我记住了……”袁绍敏恐惧的看了安平一眼,迅速垂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安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与袁绍敏一起的两人,“站着干嘛道歉啊?还是等着本郡主帮你们?”
那两人也知道安平不是好惹的角色,头一低急忙道歉,“对不起。”
“听不见!”听着两人软绵无力的声音,安平故作耳朵不好,抬手掏了掏耳朵。
两人无奈,只好加了几分音量,“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安平总算是满意了,回头看了一眼谢珍沾满粥食的院服,眼神再次一冷,“既然你把小乞丐的衣服弄脏了那就拿自己的来赔吧,早课时我要看到小乞丐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然休怪我再次翻脸不认人。”
说完她一拉谢珍胳膊,头也不回的离开膳堂。
见安平与谢珍离去,文宣也没多留,狠狠的瞪了一眼办事不利的袁绍敏甩脸离去。
寝室中,谢珍刚换上干净衣服,陈妙珍三人就回来了。
陈妙珍走到她桌前将一份打包的白粥和烙饼轻轻放下,叹了口气。
安平凑上前看了看,确定白粥还是热的后朝谢珍催促道:“快吃,趁现在还热。”
谢珍点点头,对陈妙珍投去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
陈妙珍摇摇头没有说话,似乎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中走出。
谢珍也没在多说什么,端起粥碗大口喝了起来。
“这个你拿着。”她才一放下空碗,手中就被安平塞来了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低头看去,就见安平塞来之物是一块羊脂玉佩,雕刻四爪巨蟒,栩栩如生。
中间还刻有一个‘温’字。
她心下一震,急忙将玉佩塞还给安平。
这可是皇家的东西,她可不敢要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每次给你东西你都要推辞半天,老老实实接着不行?”安平有些生气,重重的将玉佩往谢珍手上一拍,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哥哥的玉佩,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再来欺负你,你直接将这玉佩砸她脸上。”
谢珍纠结的看安平。
说实话,安平的话令她十分的心动。
但,这可是皇家的东西,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摔啊。
“这镯子你哪来的?”突然,安平的目光落在了谢珍等的纤细手腕之上。
谢珍低头看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昨天进宫太后娘娘赏的。”
安平皱了皱眉,想到谢珍不是那种会说谎之人这才点头,随后抬手一拍她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有这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这手镯可是皇祖母的信物,见物如见人,你要是早点拿出来就算给袁绍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你这样啊!”
“我忘了!”经安平这么一提醒,谢珍这才想起自己可是拥有太后信物的人。
想到自己方才的忍辱负重,谢珍只觉亏大了。
安平嫌弃的白了她一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往怀里一揣,嘿嘿嘿笑道:“太后信物都在你手上了,这玉佩我还是收回来吧,我哥哥也就这一块还是我死乞白赖要来的,以后是要还的!”
谢珍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你收着吧,她们若想欺负我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更别说只是一个信物了。”
安平一听,柳眉再次高高竖起,“我看谁敢!”
话语刚落,一个埋着头的人走了进来。
正是先前与袁绍敏一伙的。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平,将院服往谢珍面前一递紧张的道:“小乞……”
“嗯?”察觉称呼不对的安平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少女身子一抖,急忙改口,头几乎要埋进胸前,“谢小姐,这是干净院服还请你收下!”
谢珍面无表情的接过,安平一弯腰将地上的脏院服捡起,往少女头上一扔语气不善的道:“拿着滚,看见你们我就烦!”
少女不敢有迟疑,抓着落在头顶的衣服仓皇而逃。
跑出老远后才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真是丢人!”安平鄙夷的对着门口骂了一句,顺手拿起谢珍尚未开吃的烙饼轻轻咬了一口。
随后起身对谢珍说道:“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来前面一号房找我就行。”
“好!”谢珍点了点头,起身将安平送出了门。
再返回时就见陈妙珍,许焕玲和凌娇娇三人同时大口喘气。
“你们怎么了?”她好奇的看着三人,一时间没搞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陈妙珍撇撇嘴,“那位小祖宗可算走了,她在的时候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啊!憋死我了!”
谢珍闻言,扑哧一笑,摇了摇头说:“安平为人其实还是不错的,表面看着横行霸道,但一旦交心的相处后不难发现她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许焕玲和凌娇娇二人朝她投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
那模样仿佛在说:只有你会这样认为了。
“你的肩膀没事吧?”凌娇娇突然问谢珍。
这倒让谢珍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后笑着摇头,“没事,就紫了一块过两天就好了。”
凌娇娇这才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迟疑了好一会后才说道:“袁绍敏那人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与她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今日安平郡主因为你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进掩面,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当心她在背后使阴招。”
“我会注意的,多谢你提醒我。”
谢珍笑色微微一敛,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太后所赐的手镯。
“铛铛铛——”
一阵悠长的钟声响起。
陈妙珍几人脸色一变,看着还穿着常服的谢珍连忙催促道:“快换院服,马上要去上课了!”
谢珍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将院服换上,抱着书本与陈妙珍三人朝寝室外跑去。
学堂建在学院广场东侧,与寝室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陈妙珍三人早早就去学堂看过,因此知道教室的位置。
来得晚的谢珍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跟紧陈妙珍三人。
来到学堂时,第二波钟声刚刚结束,夫子已经开始授课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整齐嘹亮的诵读声从学堂中传出。
第一天就上课迟到的四人羞愧的红着脸叩门。
年迈夫子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点头示意她们进来。
等诵读声结束后,夫子转身回到讲台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可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何意?”
当即就有不少人举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年迈夫子随意抽了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少年显然有些拘谨,耳框微微泛红,但声音却是十分的洪亮:“这句话的意识是,学了知识按时温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快乐吗?人家不了解我,我却不恼怒,,不也是品德上有修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