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谢珍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穿上鞋三两步奔到温景禹身边,将油纸包裹紧紧抱在怀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温景禹轻‘嗯’一声,走到桌前坐下,对着门外吩咐,“来一人替谢姑娘梳洗,其余人准备用膳吧。”
“是,王爷。”采枝低低应了一声,很快按照温景禹意思吩咐下去。
不一会,一群丫鬟鱼贯而入。
饭后,谢珍刚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院外就传来了一阵风铃般的声音。
“荣王叔!”
谢珍侧头看去,就见一声火红长裙,墨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味的安平步伐欢快的跑了进来。
“嗯,怎么过来了?”温景禹同样放下碗筷,优雅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语气波澜不惊。
安平看了一眼谢珍,嘴角微微一扬兴高采烈的道:“我来带小乞丐出去玩,她整日在府上肯定闷得慌!”
谢珍微愣,不知何为她居然从安平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意思?
不过她老早就想出门逛逛了,于是朝温景禹投去了期盼的眼神。
感受到谢珍目光中的期盼,温景禹沉吟了一瞬轻轻颔首,“也好,注意莫去人多的地方,她手上还有伤。”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安平用力一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随后朝谢珍挤眉弄眼,“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了!”
“好!”谢珍心下一喜,起身对着温景禹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后跟着安平离开了。
一路上,安平喜形于色的跟她说着京城的奇闻异事,俨然将她当成了闺中密友一般。
她起初还有些拘束,但慢慢的就习惯了安平的热情跟她熟络了起来,仿佛昨天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从未发生过一般。
马车悠悠驶出王府巷子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带。
“郡主,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安平。
安平话语一停,兴高采烈的拉着谢珍下了马车,小跑着进了一家首饰店。
店中掌柜见有人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算盘迎了过来,在看清安平的模样后整个人乐的直颤。
仿佛看见财神爷一般,脸上的皱纹紧紧堆在了一块。
“参见郡主,不知郡主想看点什么?”
“我们自己逛逛,你上一边呆着去吧,有事我叫你!”安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挥退了犹如跟屁虫的掌柜。
面对安平的傲慢无礼,掌柜丝毫没有生气,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后退到了柜台面前。
眯缝着的双眼中噙满了笑意。
这是财神爷啊!财神爷!得罪不起的!
“你看这个怎么样?好看吗?”安平突然抬手指向一支洁白的玉簪,抓着谢珍胳膊的手轻轻用力,将谢珍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所指的方向。
谢珍扭头看去,就见一个黑色木匣子中一支晶莹剔透,白嫩如胶肉眼看不到杂质的白玉雕刻祥云玉兔簪静静躺在其中。
“好看!”她眼前微微一亮,点头,“色泽光洁,通体无垢是个好东西!”
安平可不懂这么多,只觉得形状好看,听谢珍这么一说立即扭头朝掌柜吆喝,“给我包起来!”
随后看向谢珍,扬声道:“送你了,就当是昨天对你无礼的赔罪了!”
“不用不用!”谢珍连连摇头决绝。
安平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解下腰间的荷包倒出一粒金瓜子随手扔给了掌柜,“记得找零。”
掌柜精准的接住金瓜子,顿时笑的眉不是眉眼不是眼了,“好嘞,郡主放心。”
谢珍斜眼瞟了一眼安平的荷包,心下顿时直冒酸水。
“我可是郡主,身份贵不可言,我的朋友也不能太寒酸不然跟我走一起太拉低我的身份了!”安平将荷包系上,放在手中掂了掂高高扬起下巴骄傲的道:“我送你的你尽管收着就行,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况且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那好吧……”谢珍勉强点头,心下越看安平越觉得喜欢。
当然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而不是因为她有钱还出手阔绰。
出了店家,二人正要去听戏,就见一个身穿玄色官袍,五官分明,眉如墨画眼如星辰,气质卓然的俊美男人黑沉着脸骑着高头大马从她们身边走过。
安平一看此人,当即高兴抬手吆喝,“大哥,大哥……”
马背上的男人闻声勒住缰绳,扭头,原本黑沉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安平,你怎么在这?”
说话间,男人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谢珍身上,上下打量着。
谢珍同样也在打量这个男人。
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外。
这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靖王世子了,安平的嫡亲哥哥。
不然安平不可能看到此人后会表现的如此高兴。
令她意外的是,这个男人面相十分不简单!
他天庭饱满,鼻大丰挺、眉秀清扬、耳白于面是为清贵之相,年少出名事业丰顺,福禄双全。
而且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在面相学中眼睛代表着智慧和领导能力,他双眼澄澈黑白分明,做事铁面无私,天资聪慧。
这妥妥的又是一条大腿啊!
谢珍心下激动。
不过这人眉宇间郁结着一股淡淡的灰气,仿佛找不到头的线团一般,这说明他最近运势受阻,有麻烦在身一时间找不到头绪解决。
“我带小乞丐出来逛街。”安平笑眯眯的回了一句,随后皱眉问道:“我刚刚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那个刺客还没招供啊?”
男人轻轻点头,笑色收了几分,“所有刑都用了一遍了,可就是撬不动他的嘴,皇上这边已经对我有些不满了。”
听到这,谢珍心下微微一动,瞬间就有了主意。
靖王世子这条大腿她是抱定了!
她可以试试能不能从刺客面相中看出些什么端倪从而逐一击破,一来能在靖王世子面前搏个好感,又能借此回了安平的礼,二来也能在温景禹面前表个忠心。
她定制的舔狗三十六计中不正好有这一计吗?
敲定了计划,她轻轻拽了抓安平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安平,我刚想起来府上还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去看戏了,你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安平愣了一瞬,急忙抬手抓住谢珍的胳膊,皱眉,“你跑什么啊,你知道荣王府在哪么?”
“……”谢珍摇头。
她还真不知道,自打进了王府她就没出来过,方才在马车上跟安平唠开心了都没记路线。
“等等吧,我送你回去,不然一会你跑丢了王叔又得怪罪我了。”
“她是?”靖王世子的好奇的问安平。
安平笑了笑,很快介绍道:“她叫谢珍,就是救了王叔两次的那个小乞丐,如今在王叔府上养伤。”
靖王世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谢珍一眼后对安平道:“我刑部还有事先走了。”
安平点了点头,目送靖王世子离开后带着谢珍上了马车。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荣王府门口。
告别安平后谢珍就径直朝温景禹书房走了去。
“王爷,你要出门吗?”
半道上,谢珍远远的就看见温景禹带着阙言走来,她急忙挥了挥手朝温景禹跑去仰着头看他。
“嗯,怎么就回来了?”温景禹有些意外。
谢珍简单的将街上巧遇靖王世子的事说了一遍,随后说道:“我听靖王世子说先前刺杀王爷的刺客一直没招供,想去看看可以吗?”
“为什么?”温景禹微微眯眼,语气沉了几分。
阙言在温景禹身后可劲给谢珍使眼色。
才洗清探子嫌疑没一天,这丫头怎么又开始了?!
这不是招人嫌嘛!
谢珍忽视了阙言的举动,胸有成竹的道:“我想帮王爷尽快找出幕后真凶,我以前学过观人之术或许能从刺客的面相下手!”
“正好我也要去刑部地牢。”温景禹颔首面色看不出喜怒,深深的看了一眼谢珍后气定神闲的朝外走去,“一起去吧。”
谢珍‘嗯’了一声,调皮的对着阙言眨了眨眼。
阙言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后跟在温景禹身后出了门。
刑部地牢中,靖王世子正在对刺客用刑,借此发泄着近日以来的压力。
这时,一个衙役跑到门口,低声道:“世子,王爷来了。”
靖王世子幽幽吐了口长气,放下浸了盐水的鞭子,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出了牢房。
“王叔。”他对着温景禹行了个礼,目光再次落在了谢珍身上。
明亮的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
“可有进展?”温景禹点头,一边朝关押着刺客的牢房走去,一边问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摇头,颇为无奈的道:“没有,这人怎么打都不开口,我也为难。”
温景禹不在说话,命令同行的衙役推开牢门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谢珍一直跟在温景禹身侧,进入牢房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刺客看了起来。
刺客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左右,额间到左眼位置有一条形如蜈蚣般的疤痕。
简单的看过刺客面相后,谢珍心中就有了突破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