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千岁,老臣元则,姜库,教子无方,前来给帝姬请罪!”
刚在小黑举着的智能光屏上看见两人跪下,安晴瓜子还没嗑完,门外就传来了两人洪亮的声音。
掌事嬷嬷跑进来,小黑滋溜一声缩回识海。
“殿下,元国公和姜书令来了。”
嬷嬷在宫中当差多年,还从没见到过元国公对皇室的人服软到只穿了一件亵衣就来负荆请罪,这会子心里都慌坏了。没等安晴说话,她便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奴婢……请国公进来?”
安晴瞟了她一眼,将落在桌上的雕花金牡丹指套拿起来,问道:“元则是昭华殿的主子,还是皇弟?”
嬷嬷一怔,连忙垂首:“奴婢知罪。”
“行了。”敲打完了,安晴道,“他们要跪着就让他们跪,今夜月色不错,本宫想喝酸梅茶赏景,你着人去煮。对了,本宫要七泡七沏,看不见色的茶。”
七泡七沏……
这根本就是想让外头那两个跪死。
元家大家长要是死了,估计得天下大乱。
嬷嬷战战兢兢,但她也不敢再跟大帝姬顶嘴。
自昨儿白天大帝姬被元如澈打了那一巴掌之后,大帝姬整个人就变了。虽然她们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是每次大帝姬看过来的时候,她们都忍不住腿软。
踌躇了两下子,嬷嬷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人一走,安晴就敲桌让小黑把光屏搬出来。
画面重新亮起。安晴看着两个身穿着亵衣,后背背负着粗重的荆条的中年人,一时无语:“你觉得我喜欢看这个?”
小黑歪头,安晴道:“当然看看君慕在做什么。”
小黑这才会意过来换了频道。
但很可惜,正好错过美男出浴。
看着头发尚有湿气的君慕坐在书房里和下属议事,安晴听了一会儿他的趁机抢占元家资源的大计,无聊得眼皮耷拉。
“这有什么意思,从了本宫,本宫分分钟就能给他带来胜利和荣耀。”把瓜子往瓷碗里一扔,安晴坐起身,“小黑,你要不帮我给他送信吧,就说今夜月色不错,本宫邀请他来赏月?”
小黑看了一眼窗外的乌云:【……天气预报,今夜多云转阴,宿主大大,你不过是找借口整元家老头,怎么说得自己都信了呢?】
安晴眨眼:“你不是可以调整天气吗,小时说过你会配合我一切的?”
【可小世界中的天气属于既定事件,调整是禁止哒,如果宝宝插手既定事件的话,会导致宿主大大被弹出世界的。】
小黑猫一副无奈的解释规则,安晴撇了撇嘴,道:“那你帮我写一封信给他,就说今夜愁云浓,想来雨景颇美,本宫邀请他,赏雨,饮茶。”
这个倒是可行。小黑掏出笔墨,下一刻,一封带着戳的信就出现在了君慕的书房外。
君慕的书房有专人把守,看着这封不知怎么进来的信件,君慕薄唇紧抿。
“有外人来过?”君慕问。
卫兵们摇头,君慕没言语,走进书房,正想把信丢进火里,就看到了书桌上的信。
信封上明晃晃的“君启”,君慕拿起来拆开,果不其然又是安晴。
“雨景极好,茶香极醇,美人极美,不来你亏。”
十六字,一点委婉都没有的叫他深夜去和她赏雨。
这个沈安晴……
君慕敛眼,把两封信丢进火盆里,正想打开火折子丢进去,脚下又踩到了一封信。
“君上,柳下惠一般只有两种人,不行的男人,和不行的男人。”
信尾落款:沈安晴。
君慕掐住了眉心,把火折子和信都丢进了火盆里,嘭一声,火苗触及盆底助燃的火油,瞬间燃起。
看到这一幕,安晴一巴掌把光屏关了。
一次被拒绝,她会觉得君慕有意思;两次被拒绝,她会想,君慕引起了她的注意;可第三次……
她就会觉得君慕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你未婚未娶,心头也没人,面对大美人却退避三舍,她是瘟神???
安晴呷了一口茶,才把叫系统把她传送过去质问的不合规冲动忍了下来。
自己挑的男人,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先惯着了。
惯……着……了……
“喀啦。”
安晴手里的茶杯裂开了一条缝。
松开手,碎片掉落在地,安晴起身:“嬷嬷!”
宫门外等候的嬷嬷走进来,“殿下?”
“长夜漫漫过于无聊,本宫改主意了。”安晴冷冷道,“去把元如澈和姜若衣拖出来,本宫要见元则。”
小黑:【……】
它就感觉今夜有人要倒霉,掐指一算,原来是元国公。
安晴的命令吩咐下去了,宫人们便开始为她准备。
等宫婢把五花大绑的元如澈和姜若衣丢在地上的时候,安晴的屏风也从库房里扛了出来。
做戏嘛,安晴在乎不在乎她们不知道,但摄政王吩咐过帝姬“受伤”的事,她们怎么都得做好。
将安晴扶到椅上坐下,嬷嬷伸手拽出元如澈嘴里塞的抹布。
元如澈不愧是元家世子,有脑子的他一看到负荆请罪的元国公,立刻就明白今天的事被用来做了什么文章。
“爹!我没有,我没有行刺沈安晴,沈安晴她是演的!”
元如澈用膝盖跪行到元国公身边,怒道:“今日之事是沈安晴设局。她故意把若若抓进宫中,然后让宫人通知我此事,引诱我入宫,对她动手……都是我不查,害了家里……”
原主的陷害行动因为安晴的扭转,现在在元如澈的眼里已经演变成了一场算计元家的大型谍中谍。
他愤恨地瞪着安晴,眼神就像是被玩了一场仙人跳。
安晴诱骗,而君慕就是她的同伙,负责敲诈,敲诈的是元家的权力。
隔着屏风看到他这视线,安晴本就情绪不好的脸上飞起一抹冷笑,“害了元家?在世子的眼中,本宫对元家不敬之人的教训,就是本宫害元家?”
她还不是害吗?!
元如澈大怒:“你——”
正要说话,元国公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自然不是。”元国公沧浊的眼珠晦昧不清,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犬子冲撞殿下,殿下教训是应该的,只是殿下,行刺重伤一事……是确有此事,还是,像犬子所言?”
元国公明晃晃的问,可见他今日来只是理亏而不是当真尊重皇族!
安晴听着,唇角的笑落下去,冷冰冰道:“若是真的,元国公要辞官回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