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司影壁后的一进院,捕快们围在庭院中看热闹。
荣姿抱着猴子骨架拿起它的小手骨指着门口捕头王,“快快快,把陶土放那边,按一比一比例和成湿润的泥团备用。”
捕头王费了好大力气从城外官窑挖来陶土,想起这琅珏郡主上次在人前展现的重塑容貌的绝技,他就干劲十足,还和工部打好招呼随时可以去挖土。
花致和鱼淮站在台阶上,看着荣姿指挥着捕快忙忙碌碌地和土,转身再看回廊中宸王正坐在石桌旁,心无旁骛地品茶,一头雾水。
“郡主,您把我们叫到这到底要干什么?”
花致从衣袖中拿出扇子,瞥了一眼旁边的木桩子鱼淮,自顾自的扇风纳凉。
荣姿走过去将二人赶下石阶,拿起猴手骨再次指过去,“劳烦二位到假山旁边面对面站着,中间留一人距离。”
花致先走一步站在指定地点,鱼淮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或许是离的太近,花致面色尴尬,噗地一声笑出来,“郡主你是要我看木头人吗?”
“花大人您控制住自己。”荣姿无奈地看过去,转身坐在宸王旁边的石椅上,将猴骨架坐在桌边,靠在茶壶上,又召唤道,“二人看过来,现在我们来还原一下在景阳宫后殿挖出的那位死者的死法。”
“按本郡主的想法,死者的真实死因是颞骨岩部横向骨折引起颈动脉大出血,这血液喷涌流向血管导致血氧下降,最后死于窒息。”
荣姿将猴子骨架侧摆,手指指节放在胸骨的一条肋骨处,接着说,“假设这猴子骨架就是死者,我之前说过死者只有一条肋骨断裂,是因为只有一个受力点,那么它只能像我这样用力才会造成挤压力度。”
宸王抬眸瞥了一眼靠在茶壶上的猴子骨架,顿时没了喝茶的兴趣。
“现在花大人来假扮死者,鱼将军为凶手,我刚才是用手来示范对猴肋骨施力,鱼将军你如果想杀人,快速的制住对面的人,你想怎么做?”荣姿问道。
鱼淮想了想,迅猛出手直接掐住花致的脖子,“一招锁喉。”
荣姿再问,“锁喉虽能瞬间致命,那一般仵作验尸都能验出死因。如果你要掩饰死因,不留痕迹你想怎么制住?”
鱼淮松了手,以手为刀对花致头做出动作,“重击头部。”
“可死者头顶的骨折并不致命,反而是颅底颞骨岩部骨折是致命伤。”
“下毒!”
“死者并非死于砒霜毒杀。”
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反驳,宸王从他们身后幽幽开口,“用膝盖抵住胸部,左手掐住脖子,右手用重物砸头,多砸几下应该颞骨会骨折。”
一语惊人,鱼淮顿悟,按宸王的指示他上前用膝盖抵住花致的胸,然后左手掐住脖子作为固定,右手用拳,只要砸下去应该会和死者死法相似。
被控制住的花致忽然提出质疑,“不对啊,有人要杀我我肯定要挣扎,像鱼淮这种姿势在我清醒的时候肯定做不了,凶手为什么不采用最简单的杀人方式,反而用这种?”
荣姿提出一种假设,“如果死者临死前是意识不清的呢?”
花致想了想,瘫软在地上,闭着眼说,“鱼淮再来!”
失去意识的花致毫无反抗力,鱼淮一把抓起他的肩头,用左膝盖抵住他的胸,左手掐着他的脖子作为固定,然后他再举起行凶的右手拳头。
鱼淮吞言,“这就对了。”
荣姿拿起猴子骨架抱在怀里,从回廊中走出,拿起猴手骨搭在鱼淮的肩上,“正常人遇到危险肯定会呼救挣扎,而死者是颞骨岩部骨折,窒息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得不说,凶手这手劲很大,会武。”
鱼淮眼中嫌弃,用剑柄扒拉掉肩上的猴手骨,松开花致站到一旁。
宸王从回廊出来走下台阶,负手朝他们走来,问道,“郡主现在根据死者被害方式对凶手有怎么样的猜测?”
“嗯……”荣姿揉了揉猴头骨,犹豫地问,“王爷想听?现在部分都是我的猜测,还不能石锤需要证据,不能证实的事最好不说,以免影响办案思路。”
“本王想听。”宸王清冷语气中透着一丝霸道。
荣姿瘪了瘪嘴,暗中组织语言,抱着猴骨架一边踱步一边说,“那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就随便听听,这都是我的猜想。”
“我觉得凶手肯定会武,我预感和上一个死者章子云也有点关系。”花致对凶手也有自己的看法。
“没错,花大人这点我赞同。”荣姿玩着猴手骨,继续说“从现在死者验骨结论上来看,凶手为成年男性,行凶下手果决说明凶手会武有可能是行伍出身,将骨骸骨移尸到景阳宫后殿说明他可能是宫中人或者是和景阳宫有关的人,凶手性格孤僻且有挑衅清正司的意味,我觉得这案背后肯定不简单。”
“至于体貌特征现在证据太少画不出来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鱼淮听到这里,说道,“宫中禁军侍卫都会武,且经常出入宫禁,景阳宫不属于后宫,陛下常在那设宴,武将也可以奉旨进入,郡主给出的范围太广了。”
“是啊现在第二具枯骨只是确定死法,关于凶手的线索太少,我也没法锁定。”
那边捕头王带人和好陶土,将土盛在木盆中摆在桌上,同时他还命人把那颗头骨拿来,一起放在桌上。
“郡主,土和头骨准备好了。”捕头王小跑上前对其提醒道。
荣姿看向桌上的东西准备就绪,夸道,“捕头王做事很细心,很有眼力见儿。”
“谢郡主。”
她走到桌边,将猴子骨架小心翼翼放在桌边,靠在木盆旁,“反正距离破案还有四天时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死者重塑容貌,画出他的模样安排认骨。”
一个时辰过去,荣姿坐在那用陶土仿制肌肉重塑死者生前模样,宸王,花致和鱼淮三人就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认真往头骨上贴土,手法娴熟,等到用尽盆中最后一块土,她站在身,往后退了几步,在远处细看顿时让她瞪大双眼。
宗慕发现她神色有异,问道,“郡主怎么了?”
荣姿看着复原容貌的头骨,忙对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快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