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夜莺之歌》。”
“夜莺?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这是二十世纪初,俄国歌剧作家特拉文斯基写得3幕歌剧,情取与安徒生的童话。”
“……讲述的是什么?”
许楚旭隐隐觉得薛宁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会对这个案子有帮助,而且现在歌声已经消失了,雨还这么大,听一听也可以。
“一只来自远方的夜莺飞入了一位明君皇帝的宫中,为他歌唱,他的歌声让所有听见的人都感动得落泪,一个小国家为了讨好这位皇帝,也送来了一只机械夜莺,同样会唱歌,不过唱得没有真夜莺好,真夜莺得知皇帝收下了机械夜莺之后就飞走了。后来皇帝卧病不起,机械夜莺不断地唱歌希望能让他好起来,但是死神还是如约而至,收走了国王的权杖,王冠,国家,就差他的生命……国王临死前,唯一怀念地就是真夜莺的歌声,到那一刻他才明白,真夜莺是多少机械夜莺都无法取代的。”
许楚旭听到这里,问了一句:“故事到这里来就结束了?”
“不是,后来国王就和死神许愿说,如果能够再次听到真夜莺的歌声,愿意直接去死,后来夜莺真的来了,它的歌声不光让皇帝好转,还迷住了死神,夜莺趁机夺回了皇帝的权杖和王冠,死神没有办法带走国王的生命了,只好常伴国王左右,没人知道他是想等着国王的生命,还是要趁机听一听夜莺的歌声。”
到这里才算是真的完了。
许楚旭说:“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生命中的美好是抓不住的,只能等缘分?”
“不,在我看来,美好和噩梦,会永远相伴国王左右,在我们听来很恐怖的歌声,觉得‘夜莺’或许是在报复社会,但或许,那只是它痛苦的哀嚎呢?”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死神和夜莺一样。
许楚旭沉默了,像是在想什么。
而薛宁做了一天,腰酸背痛,于是把座椅往后面调,希望可以好好休息。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曾经在学长的书架上看过关于这个歌剧的文章,他给我说过,由于不是什么热门的歌剧,所以听的人不多,我当时也是觉得有意思才缠着他给我讲了一下。”
“你学长?就是上次酒吧里面的那个男人吗?”
“是啊,李彦明,很好的一个人。”
好到连闺蜜都想要主动出击了!
薛宁想着张佳楠那丫头和自己说话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她的这个笑容,落在许楚旭的眼中,就是因为学长而笑。
换言之——她喜欢李彦明。
这个发现让许楚旭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很不好了,直接对着对讲机里面说:“所有人准备!今天必须找到‘夜莺’,抓住它!”
说完,他自己也带上雨衣的帽子,下了车,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薛宁从他刚刚的语气可以听的出来,他似乎是……有些生气?
但是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又无法确定。
扭头看着车窗,从这里已经看不到两米开外的东西了,几乎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了,也不知道这种暴雨,能够找到些什么东西。
薛宁不知道,但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夜莺’,似乎就在别人没有发现的地方,痛苦地哀嚎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薛宁接到了许楚旭的电话。
他说:“你来,雨水从池塘里面冲出来一具尸体。”
十分钟后,薛宁打着伞,迈着已经被雨水溅湿的裤腿,来到了小区的花园池塘边。
警方的手电筒在雨中挥来回去,现场人员低语着,有条不紊地搜集线索,然而他们看向那尸体的时候,却多多少少都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觉。
这尸体在池塘里面至少被泡了一个月,身体的大部分血肉已经被泡掉,嶙峋的白骨在雨夜中被肆意冲刷,空洞的眼眶中,好像还沉浸着怨念和悲伤。
两个警察给尸体打着伞,下面俩人往裹尸袋里面装,手一碰那尸体身上的血肉就往下面掉,那个小刑警受不住,扭头就吐了,要不是许楚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只怕他要一头扎进池塘里了。
“让开!”
许楚旭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和另一个老刑警把尸体往裹尸袋里面搬,草地上落下的人体组织也被他一一放在了旁边的证物袋里面,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艰难地把尸体给装好放车上运走了。
“辛苦了。”薛宁递上去纸巾让他擦擦脸上的雨水,又看他连手套都没有脱,就直接自己上手给他擦了。
许楚旭乖乖站着不动,看着薛宁说:“辛苦的是你,这尸体恐怕不好查,已经太久了。”
“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这个……”薛宁看了看被雨水砸的百层波澜的湖面,问:“是我们要找的‘夜莺’吗?”
“看明天晚上还会不会唱歌就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今晚要在湖里面捞一捞还有没有什么证物。”
薛宁点点头,然后准备跟着痕检科的人回局里面。
突然,她的目光接触到了远处的小亭子。
那边似乎站着一个人,见到薛宁盯着那边之后,那人不慌不忙地打着伞走了,那顶伞是红色的,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薛法医,看什么呢?上车了,雨越下越大了!”
“我这就来。”
薛宁又回头看了一眼,但是那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一晚上,薛宁都在验尸,由于雨下得太大,不好临时打电话叫助手过来加班,薛宁只能和夜班的那位法医一起验尸。
“赵法医,同事一个多月了,咱俩还是头一次一起工作呢。”
已经换好防护服的赵法医对着薛宁点点头,说:“我当你助手,你来吧。”
“好,劳烦您了,我去拜摄影机,你检查一下工具吧。”
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解剖。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薛宁精神高度集中,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在这个尸体的身上,其实看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