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来到一家川菜馆门口。
“你先在门口等我,我去停车。”
黎岁闻言,应声后就等在门口。
余晖落下,城市点亮路灯,晚风吹扬着黎岁的长裙,她回身将吹乱的长发掖好,余光却瞥见对面熟悉的身影。
他依旧那副浪荡的样子,身边搂着的女人和上次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本想装作视而不见,可偏偏,有人上来主动找茬。
“一个人?”
嘲讽的声音响起,楚骁打量着黎岁,“我小舅舅没陪你啊!遭冷漠了?”
黎岁不想和智障交流,转身淡淡的望向别处。
可在楚骁眼里,这分明就是被戳穿了心虚的表现。
他得意的勾唇,“黎岁,早就说过我舅舅不会对你多认真的。你能求的,只有我。”
“楚少,她是谁啊?”
一旁的女人身形高挑,一头棕色长卷,见楚骁对黎岁如此上心,有些醋意。
“你不知道吗?”
楚骁轻哧一声,“黎家破产的千金,我的前未婚妻。”
说着,就轻浮的摸向黎岁的脸,“你求求我,我便赏脸陪你吃饭如何?接我舅舅的盘也不是不可以。”
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见到楚骁的爪子袭来,黎岁眼角直跳,终于忍不住,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
她捏着纸巾嫌恶擦手,勾起朱唇弯身看着地上狼狈的楚骁,不屑道:“楚骁,认识这么多年,忘了我从小学格斗吗?”
“操!”
后背钻心的疼让楚骁忍不住大骂,在身边女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指着黎岁的鼻子怒道:“你敢对我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话落,他的手指被卷入一张有力的大掌中,生生向后掰去。
楚骁顿时疼的冷汗直冒,待看清来人后,更是差点跪到地上。
“小舅舅?”
黎岁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看向黎岁,就见对方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向他,顿时怒火中烧。
“他刚才怎么碰你了?”池宴语气毫无起伏,宠溺的看向黎岁,“外甥不懂事,随便打。”
你他妈!
楚骁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疼的冷汗直流。
黎岁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致的挽住池宴,淡淡道:“不想打,手会脏。”
“黎岁,你欺人太甚!”
楚骁没忍住瞪向黎岁,却被池宴冷飕飕的目光看得瞬间噤声。
“换个地方吃饭,我怕岁岁看到你们倒胃口。”
说完,松开楚骁的手指,同黎岁一起进了川菜馆。
“妈的!”
人走后,楚骁才敢大骂出声,一旁女人见状,赶紧攀上去。
“楚少~”
刚想安慰,就被甩到一旁,“滚!离我远点!”
……
吃完饭后,黎岁坐在车上嘟囔着什么,葱白的指尖揉搓着肚子,面上颇为懊恼。
池宴见状,眼里染上笑意,“我家岁岁胖了我也喜欢。”当即接收到厉眼。
他笑了笑,手机突然响起,他打开看了看,递给了黎岁。
“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了。”
这让黎岁瞬间来了兴致,不由诧异,“你手下办事效率真快!”
待看到池宴递来的手机屏幕上的女人时,不由一怔,“程小艾?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不重要。”
池宴抬眼,宛若施舍般说出了令人胆颤心惊的话。
“重要的是,她很快就会为伤害你付出代价。”
那一瞬间,黎岁有种错觉,哪怕她此刻想要程小艾的命,池宴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人绑来,任她凌迟。
这种毫不吝啬的保护让黎岁从小缺乏的安全感在慢慢垒起高墙。
她真挚道:“谢谢。”
话落瞬间,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黎家门口。
黎岁想要下车,可池宴却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不解回头,就撞入男人情意满满的眼中。
“我到家了。”
黎岁不知道怎么回应,生涩地随口说了句。
“岁岁,离别吻。”
池宴声音沙哑低沉,有着淡淡的不舍,黎岁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她垂了垂眼帘,乖乖的凑到池宴脸颊处,谁知男人偏偏侧头。
一吻,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嘴上。
池宴似乎并不满足,不顾司机还在,温柔的抚住她的后脑,缱绻的探索。
直到黎岁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时,池宴才不舍的放开。
“回去收拾东西,等处理完公司的事,跟我回家。”
“今天?”
黎岁怔了怔,就见池宴抬眸,“不然是现在?”
“不用了,告辞!”
黎岁赶紧下车开门,直到池宴的车离开后,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低头摊开掌心,已经被指甲戳得通红。
她眼底浮现迷茫不解,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这身还算不错的皮囊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池宴喜爱的东西。
但他偏偏,视她如宝。
那一吻充斥着深情不假,逢场作戏也太扯了,以池宴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
黎岁思绪混乱的进到黎家,刚开门,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儿,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妈了呢!”
“是继母。”
黎岁揉了揉眉心,淡淡地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方姝,“哪怕爸死了,你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个臭丫头!”
方姝气的炸毛,但随后想到目前的状况,只得压下心头怒火,摆出笑脸。
“岁岁呀!你和池家那个怎么样了?你可要好好服侍人家,我们黎家就指望你了!”
她谄媚的样子让黎岁不由心生鄙夷,“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服侍这个词。你怕不是将池宴当成我爸了,以为是个女人就能勾到手吗?”
此话又给方姝气的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正欲开口之际,就见黎岁勾唇,眼里闪过一丝恶劣,“不过你说的对,黎家以后确实要指望我了。所以,你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
在方姝瞪大的眼睛中,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减半!”
说完,不顾原地跳脚得方姝,径自地走上楼去,任凭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对于这个继母,黎岁无恨无怨。
当年母亲病死,父亲续弦,方姝虽然是个贪图钱财的人,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但在黎氏破产,父亲连块墓地也买不起的时候,变卖了所有值钱东西,给他老人家放在了清河园。
那是父亲的遗愿。
在树倒猢狲散之际,方姝做的终究无功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