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子穿着设计感满满的白色套装。裙摆一高一低不对称式设计,腰间配了条精致的金属装饰链,胸前一对黑色交叉的蕾丝翅膀,像被大鹏鸟从身后环住似的。搭配白色渔夫帽和黑色墨镜,整体看上去又美又飒。
“对不起,这里有人。”袁帅客气地回了一句,又低下头,可袁帅的视线却不在纸上,他很清楚,自己确实有被眼前人惊艳到,只不过,他不喜欢这种类似揽客的搭讪方式。
筷子腿不但没走,反而大大方方坐在他的对面,袁帅刚想开口请她离开,筷子腿从容地摘下墨镜,“才隔了一天,竟认不出我了。”
“安格格!”袁帅满眼惊讶,“你唱的这是哪一出,我突然搞不清你进的是中心医院,还是整形医院了。变化也太大吧。”
“其实这就是我一直想活成的样子,”嘴上这样讲,可袁帅的反应让安格格感觉很不自在,“你不会感觉撞到女鬼了吧。真人,体温36摄氏度的。”
“蝴蝶的蝶变,电视上见过,真人秀还是第一次见,我能说很成功嘛!”袁帅朝安格格鼓掌。
“这还差不多,开森!”很高级的赞美让安格格瞬间自信心暴棚,“以后每天都要漂亮地活着,更要活得漂亮……”
“今晚值得豪饮庆祝。”袁帅打了一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来点餐。
“完了,胆量行,可酒量不行啊。”安格格现在听到酒字就过敏。
“我又没说非得喝酒。喝多了,还怕你出事呢!”
“奶茶,我喜欢!”报以灿烂一笑后,安格格从包里拿出一沓用信封满装的钱,“这是你借给我的钱,现在完璧归赵。医药费,以后我会加快加鞭地还给你。”
袁帅一脸不解地看着安格格:“又换装,又还钱的,你买彩票中奖了?”
“我从来不买彩票,也没中奖的好命。是帮朋友搞设计,赚到的一小笔佣金。钱不多,可能解燃眉之急。”安格格有点小自豪。
袁帅将钱推了回去,“我问过你的主治医,你的身体还需要很长时间调理呢,要花好多钱的。”
安格格又将钱推了回来,“真的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开资了。用的时候再问你借。欠别人钱,我都欠怕了。无债一身轻,喘气都舒畅。”
“你可真是个小异类,别人巴不得能从全世界借到钱呢!”袁帅仍然拒收,“用这批笔钱先把那2万网贷还清。网贷的利息可不是一般的高,我的钱以后再说。”
“你是上天派给我的贵人吗!”心头一热的安格格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暖男吧!
“当然不是。袁贵人,性别都差着呢。可能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得还吧。所以你不用多想。”说完,袁帅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赶紧收好了,别这儿晒着,再招来贼。”
“那说好了,是借!利息就是请你干饭。”安格格眼睛被暖到“出汗”。
吃罢晚饭,袁帅送安格格回家。在公寓楼大门口,袁帅侧身问坐在副驾的安格格:“可不可以进去坐一坐?”
安格格婉言拒绝,“过两天吧,几天没打扫卫生了,灰尘很大的,说不定都结出蜘蛛网,跟盘丝洞差不多呢。”
袁帅一听,立即关闭发动机,开门就要下车,“那我更得进去了,哪能让病人打扫卫生。”
安格格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律师改行干家政呢。”
“我打小就干家务,家政业务熟着呢,保你满意,吃了你的饭,还不应该干点活吗。”
见拦不住,安格格只好跟着下了车。
安格格租住的地方的地下室,面积不足20个平方。房子虽小,好在举架比较高,有近4米。利用夹二层设计、镜子的反射、搭配的浅色系家具,营造出的空间并不显得局促,甚至有些小资。“这房子月租多少钱?”袁帅有些好奇。
“不要钱。这房子原来又破又旧又没窗户,举架太高,进来只蚊子,打都打不着。很少有人愿意租,就算租出去,也挣不出几个钱。所以我跟房东达成协议,我出资全新改造,他免我两年房租。”
指着白色布艺沙发上的大黄鸭抱枕,袁帅笑着说:“我家里也有一个,是蓝色的。”
“那我把这只嫁过去吧,说不定能生出一堆小鸭鸭。”说完,安格格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孤男寡女闲聊,马上改口说:“算了吧,你家那只不一定能看上这只。”
“这婚事必须包办,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家母了。”
安格格告饶,“感觉瞬间变老了,换个话题吧,我有些接不下去了。”
袁帅将安格格按在沙发上,“卫生我来打扫!你坐阵指挥就行。”
“那我不真成蜘蛛精了。”
正在客厅擦地时,袁帅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谁家小孩哭成这样,大人怎么不管管呢?”
“我们这里压根没小孩子呀!”安格格一脸问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可门刚打开,她又重重地将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见安格格脸色秒变,惊恐异常,袁帅凑过来问:“看见什么了?”
“门口地方有个娃娃。”
“一个娃娃能把你吓成这样。”
“身上是血,血呀,是个血娃娃。”浑身发抖的安格格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不用怕,我出去看看。”袁帅放下手中的拖布,打开房门。
安格格瑟瑟地跟在他身后。
果然门口的地上果然有一个一尺多长的洋娃娃,洋娃娃穿的碎花裙子上全是红色的鲜血,啼哭声也是洋娃娃身上发出来的。
弯腰拣起布娃娃,袁帅看到洋娃娃的双眼被刻意挖掉了。又闻了闻布娃娃身上的鲜血,又用手试了试,回过头对安格格说:“不是血,是番茄酱。”
安格格这才大着胆子凑上前,确认上面是番茄酱后,气不打一处地说:“太过分了,昨晚病房门上捣鬼,现在又送血娃娃,成心想吓死我吧?”
“病房门上捣什么鬼?”袁帅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