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马上旁边插了一句,“既然确定齐圣在外地,或许真实情况也没想象的那么糟糕。是我们想复杂了。”说完又递给陈警官一个打住的眼神。
陈警官立即心领神会,虽然袁帅早预见到未来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更坏的结果,可他希望不要当着安格格的面说出来,会吓坏她的。
想了想,陈警官合上本子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现在得把你们的情况跟所长汇报一下。派出所是基层单位,没什么技侦手段。要想确定大墨镜的身份,尽快抓到他,最好移交给区刑警中队。”
这倒是袁帅希望的结果。
等了十几分钟后,陈警官回来了。一脸歉意地说:“所长联系了区刑警中队,人家建议咱们再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也好!”袁帅觉得这样更稳妥。
陈警官叫上一名同事,四个人乘车先去了中心医院调取视频监控。
根据安格格提供的案发时间段,从监控中看到,除一名女子进入病房短暂停留后,又有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进过病房,又很快出来,手上疑似拿着条状物,而后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
陈警官叫来疗区的护士长进行辨认,是否见过这两个人?
护士一眼认出,女的是五床的陪患家属,人现在就在病房内。小男孩没见过,这段时间,疗区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比他小,才5岁,还有一个是女孩。
陈警官让同事找到那名女子。
女子说当时迷迷糊糊走错病房了,意识到后马上退了出来。
陈警官只好继续查看其它监控,追踪小男孩打哪儿来的,跟谁接触过。
就在他们进行查看监控视频时,一名李姓保安进来,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一名女子领着儿子去外科病房探望一名患者。跟患者聊着天时,突然发现儿子不见踪迹,当时她吓坏了,还给医院保安室打电话求助。两名保安马上赶往外科病房,人没到地方,她又打电话说儿子自己回来了。
陈警官将同事留下,通过患者设法找到那个小男孩,了解具体情况。
然后三人又一起去了公寓。
看过安格格租住在地下室的房间后,陈警官将袁帅拉到一边,小声说:“找个理由劝她搬家吧,这回是恐吓,下回真要放一把火,连窗户都没有,就算侥幸烧不死,也得活活薰死,没生路啊。”
袁帅一面愁容地说:“我昨晚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也不能破例把她带回我家。”
陈警官看破红尘似的笑着说:“你看上她了吧,换成老大娘,你能带回家。”
袁帅没好意思承认,“好感肯定有的,她没爸没妈,一个人不容易。”
“动了同情心,就快动情了。我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你拣到宝了。这女孩将来一定不简单。”陈警官看上去很羡慕他。
“你俩躲这聊什么呢,怕我听到吗?”安格格走了过来。
“没有没有。”陈警官褶了过去。
三个人又去保安室了解情况。
一名保安说,昨晚九点多钟,看见一个外卖小哥进过地下室,也就只看了一眼,没看清脸,反正中等身材,带着墨镜。当时他还在想:半夜带墨镜,装酷也不能不要命啊!
又是外卖小哥,身材差不多,都戴着墨镜,会是同一个人吗?
陈警官扭头问安格格:“你跟送外卖的结过仇吗,比如给过差评什么的?”
“我很少点外卖,为了省点钱,都是自己做。偶尔点一回,也不评价啊,更没给过差评!”
陈警官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又扭头问保安:“这都好几天了,监控装好了吗?”
“正在找人装,好象还得几天吧!”
“跟你们经理说,赶紧整改,真出了大事,他第一个挨收拾。”
陈警官翻了翻登记本,眉头皱在一起,显然他对公寓的管理很不满意,“陌生人进出,该登记得登记!你们不能只看一眼啊!我都怀疑你们有时连看都不看。”
“那哪能呢。”那保安马上否认,可说话没底气的样子一看就心虚。
袁帅本来想说,自己那晚进出根本没保安过问时,想想算了,人家也不容易。
陈警官接到同事打来电话说,已跟小男孩的妈妈联系上了。她听儿子说过,一个快递叔叔给了一只口红,让他在门上画一个叉,还送了他一把小手枪。
三个人出了公寓后,陈警官对他们说:“上午就到这儿吧,我先回去汇报,有事再联系。”
“已经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我请。”袁帅马上发出邀请。
“不用了,所里有食堂,伙食还不错。我先走了。”说完,陈警官头也不回走了。
袁帅和安格格就近走家一家西餐厅。
点完餐,袁帅对安格格说:“别住公寓了,不安全。”
安格格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这房子再有一个多月就到期了。我准备再租个房子,有窗户那种。”
早替她想好退路的袁帅顺理成章地给出建议,“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吧。”
收到进户邀请,一股温热之感传遍安格格周身,虽然有些窃喜,可她还是婉转拒绝,“那可不行,住你那,咱们俩个都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孤男寡女就是不方便。”
袁帅用不容争辩的口气说道,“没租到新房子之前,先住我那,就这么说定了。”
“如果你肯收房租,我就答应。我知道你不差我这仨瓜俩枣的,可对我的意义不一样。”安格格提出条件。
“一天一块!别跟我还价。”
“我得还价呀。太便宜不敢住,我怕黑店。”
“给你个任务,帮我把软装做了,抵房租怎么样。”
“成交!”
安格格伸出手,袁帅握了上去,“你下午有什么打算?”
“我去公司结算。”安格格又向袁帅咨询了有关工资结算的一些问题。
站在亚琦装修的大门口,安格格原以为,自己会非常难过、会抱怨、会记恨,毕竟在这里工作了近三年,结局是被一脚被踢开,还险些丧命。
可事实上,自己的心情竟没有预想的那么错综复杂,这里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给了她显山露水的机会。
但是对上司曹溪月的厌恶,却是无法删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