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过苦难的人能讲出来的。咦,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说的那句‘死不成,好好活着’当成屏保。”话音刚落,安格格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掀被子、翻枕头……
找了一圈,都没有。安格格只好问袁帅:“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黑色华为。”
“甭找了,送你进急救室的时候,我找过,哪儿都没翻着手机。”
“准落在天台上了。”安格格抬头看了看药袋,药快打完了,正要伸手按铃找护士拔针时,被袁帅阻止,“你安心打针,我回去帮你找。不过,刚刚下过一场雨,挺大的,就算找到了,也可能进水,别抱太大的希望。”
安格格头向后一仰,表情丧丧的,冲着天花板说:“那还用找嘛,找到也是废品。”
“万一有惊喜呢!你坠楼都没事,手机也说不定能大难不死呢。”袁帅一旁安慰。
“命能拣回来,已经不错了,还好意思要第二个奇迹嘛。”安格格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袁帅抬头见药袋空了,拉过安格格的手,小心揭开胶带,熟练地给安格格拔针。
安格格十分吃惊地说:“还有这技能,你会的挺多啊?”
“我还会扎针呢,下次要不要试试?”说话的口气不像开玩笑。
“漂亮小护士的饭碗也抢,不好吧?”
袁帅将药袋、针管什么的送到护理站时,一个小护士道过谢后,对袁帅说:“我正想下病房呢,刚才有保险公司的人打过电话询问安小姐的病情。”
袁帅一楞,安格格坠楼的事,自己未跟任何人讲过,保险公司怎么可能知道?“他贵姓。”
“不太清楚,他说白天会联系安小姐本人的。”
“知道了。”袁帅对小护士说:“我要出去一趟,拜托你帮我照应一下她。”
“好的。”小护士爽快地答应了。
袁帅驾车折返回公寓楼,首先来到搭救安格格的那处草坪,用自己手机作照明仔细查找每一处角角落落,黑色华为手机没找到,倒是发现用快餐盒装的猫粮,或许安格格看到的猫是真的,并非幻觉。
暂无所获的袁帅又乘电梯到达楼顶天台。
天台较为空矿,只在距楼梯间约十米左右的东南角堆放了置物架、电脑桌等几样旧家具,还围成一个相对封闭的休闲空间,中间还有一把藤椅,藤椅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泡沫折叠坐垫。
他猜测坐垫是安格格的,事发前她一直坐在这里痛苦且忧伤着。藤椅左侧的一个半斤装的空酒瓶印证了他的推测。
目光继续在地面移动搜索,却没发现手机,难道被人拿走了?如果这个推断也成立,那么推理中“凶手”就是真实存在的。夜深雨浓的,旁人怎么会有闲心来这里。
袁帅提醒自己,怀疑归怀疑,不要轻易下任何结论。他坐在藤椅上,想通过模拟安格格可能发生的行动轨迹找到手机并解开各种疑惑。
意识到大雨将至,半醉的安格格从藤椅上站起,因为脚下根基不稳,她可能会扶右手旁的电脑桌。如果手中握着手机,那么手机很可能遗失在桌子上。可桌子上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手机在安格格的身上,起身的时候,手机掉在地上,随后又被踢到哪个角落,顺着这个思路在地上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还有没有其它可能呢?琢磨半天,袁帅灵机一动,安格格起身前,手机会不会随手一放在哪个地方呢?
于是,抽屉里,键盘托盘、各种杂物的缝隙……他尽可能细致。
就在袁帅为找寻无果感到无望时,他发现藤椅下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花盆,伸手够出花盆,用手机一照,惊喜猝不及防地来了,花盆里还真有一部黑色手机——手机脸朝下、机身倾斜躺在花土上。
又照了照藤椅,发现藤椅坐垫边缘处有裂痕,手机一定是顺着裂痕掉到花盆里的。可巧的是因为在藤椅下,上面又有泡沫坐垫,手机只淋到极少的雨,雨水顺着机身渗入花土里。
喜出望外的他赶紧拣起手机,确认机身无损、仅挂有少量水珠后,他按下开关键,屏幕顿时亮了。
那屏保很个性,是张手绘漫画,那脸摆明是安格格本人。漫画中的安格格一身戎装铠甲,扎着马步,双手托起一座大山,旁边配文,“感觉难的时候,记着,撑撑就过去了。”
只在瞬间袁帅莫名涌上一种感动。
虽然如愿找到手机,可袁帅没有直接离开。
他拽着栏杆、踏上水泥围栏上向下看了看,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藤椅距安格格坠楼地点水平距离约有3米远。为什么会这样?
他继续化身安格格陷入情境当中。
从藤椅起身后,扶着电脑桌向前走了几步,不排除摇摇晃晃安格格走错了方向,来到三米外坠落点的护栏处,可她还有能力攀爬并翻过一米多高的护栏吗?
如果这个排除猜测,那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天台上不只有安格格一个人,另有一名歹徒躲藏在家具后,伺机袭击安格格。
他在安格格起身后,先用棍棒之类的工具击打安格格的头部,然后迅速将被打懵的安格托起,抛到楼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安格格会脑震荡的原因。
袁帅又仔细推敲了一遍,发现这个推论看似通顺合理,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歹徒是何人?安格格说未与人结有私仇,难到点背遇上歹徒了。可歹徒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呢?
安格格身上的腰包没有被取下,甚至连包的拉链都没拉开,排除了抢劫作案的可能。
安格格虽是素颜,却是天生的肤白貌美大长腿。这样的极品,歹徒竟能视而不见。
即不劫财又不劫色,而是直接将人抛下,这完全不符合犯罪逻辑,除非是变态,以杀人为乐或者单纯报复社会。可近一年来,没听说市里发生类似的恶性案件啊!
袁帅又顺着楼梯下到半层缓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