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仙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算谢宴坚持的下去,她也觉得他手臂硌的慌。
她横了横心,掐着嗓子娇嗔,“殿下,别乱摸啊。”
沉寂被打破,三殿下目光一冷,旋即豪爽一笑。
“六弟还真是时刻不离这九夫人,走吧。”
后花园到正厅要经过九曲回廊,路途实在不近。
路仙草为了让谢宴省些力气,主动勾上他脖颈,一副温顺如猫咪模样。
三殿下期间几次用眼睛横她,甚至在路过荷花池时故意站定了会儿,说是要欣赏荷花。
谢宴也不推脱,就抱着路仙草陪他欣赏。
府中往来的婢女小厮见状,不禁纷纷惊叹,这九夫人好骄纵,竟然让六殿下一直抱着。
工具人路仙草有口难言,把脸深深埋进谢宴怀里。
殿下,答应我,以后这种丢人的事换个人祸害好吗?
荷池边站了良久,谢宴面上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三殿下终是绷不住,觉得丢脸,率先向正厅走去。
饭菜上齐,许是谢宴洗脱了嫌疑,路仙草这工具人再没了用处,谢宴让她提前离席。
下班的路仙草欢天喜地,临走时不忘顺走桌上那只小香猪。
路仙草回到芳草院时,开花像只乌眼鸡似的盯着碧水。
碧水柔弱掩面哭泣,“姐姐,碧水知错了,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我不打你,我就是严厉警告你,不许动东西!”
“碧水只是想帮姐姐,却不想失手打碎了盘子,姐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你看不出来?”
“嘤嘤,碧水委屈……”
哦,这茶言茶语的小可怜。
真想把她打包丢出府去。
可她是个摇钱树啊。
路仙草深呼吸口气,“不要吵了,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什么?”
路仙草高举小香猪,“当当,全猪宴!”
“小姐!你再这样纵容她,是要出事的!”
开花嗓门本来就大,一吼之下宛若打雷。
路仙草掏了掏耳朵,看来这事必须给开花个解释了。
路仙草把小香猪端正摆到一边,郑重其事走到两人面前。
“碧水,我早就说过这些粗活不用你干了,以后你就在盘丝洞刺绣就行。”
说完忖了忖,拿根树枝在她屋门口花了一个半圈。
“以后这个圈内和屋子是你的活动范围。”
碧水愣了一下,小脸有些青白,“那奴婢想去茅房怎么办?”
“有恭桶啊,等开花气消了,你就可以取消禁足啦。”
“可是……”
“小姐吩咐你就听着吧,给你门前画个半圈,还能放风用,这要是寻常主子,你连屋都出不来!”
开花显然满意这处置结果,掐腰像只斗胜的公鸡。
“先把小香猪吃了再禁足,来来。”
一场战争在小香猪调和下消弭于无形。
因为是初来乍到,加之碧水有翻东西前科,开花对她并不放心,隔三差五就去偏屋看看。
日子如流水一般走,碧水好像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似的,每次都主动示弱,大不了就“嘤嘤”,开花也没辙。
两人吵吵嚷嚷路仙草多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哪个都不敢得罪。
她现在心里只有另一件事,“天命”真的是不可违抗的吗?
如果她不配合男女主,直接跳出剧情跑路,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抱着好奇之心,路仙草先后做了几次试验,分别是按照剧情,和其她夫人一样“仇视”女主,时不时挑衅。
或者到自己该出场剧情时,谎称生病,概不出面。
结论数据显示,不论她怎么挣扎,女主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剧情也不会歪。
反倒是自己,因为不配合剧情,会被天命安排各种“意外”照顾。
比如之前被花盆划伤,比如后来走路直接掉水坑感染风寒,最离谱一次直接被鸟追着啄。
路仙草,麻了。
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后,路仙草发现只要自己在该出场时出场,适时给男女主制造磨难,“天命”是不会理她的。
钻到空子的路仙草有了大把自由时间,刺绣赚钱。
如此安稳过了一个多月,就在路仙草以为自己人生也可以迎来起飞时,谢宴又给她送来沉重打击。
晌午,饿着肚子的路仙草双臂环胸站在屋檐下,看着对面传话丫鬟滔滔不绝。
“这里是夫人一个半月所作诗词,奴婢已经收好,殿下吩咐,以后情诗要每日一收。”
路仙草脸不红心不跳,“哦。”
反正宋青染给我送来了大量存货,每天抄写一首没什么。
大不了以后都让他写五言绝句,字少。
“殿下还吩咐,夫人晚上陪膳。”
“他又脾胃不和了?”
“奴婢不知。”
路仙草脑中警铃大作。
刚收完诗就吃饭,这厮该不会知道自己找代写了吧?
女主现在和他感情发展稳定吗?要不要去找女主求情……
路仙草内心忐忑无比。
“既然话已经传到,奴婢退下了。”
丫鬟行礼转身欲走,路仙草却招手把她叫住,“哎?你叫什么名字?”
“小玉。”
果然是龙套啊,连名字都这么敷衍。
路仙草上前一步,“是不是每次传话都说你?”
“啊?”
“你每次都是给我送噩耗,我怀疑我俩八字不合,拜托下次让谢宴换个人来,球球了。”
“奴婢,尽量。”
目送丫鬟离开,路仙草转身回到屋里,捡起刺绣又满血复活。
不会有事的,天生我柴必有用!
“开花,我是不是很有刺绣天赋?”
“小姐想听实话吗?”
“不想。”
开花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开,刚到门口的时候,又听身后路仙草问道。
“开花,你常与院中丫鬟往来,有没有听说京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说的是侍卫的事吧?是北山一带出了山匪,皇城脚下,自然要加强巡逻的,小姐最近怕是出不去府了。”
那绣品岂不是积货了。
路仙草看着床边厚厚一摞子绣品,皱眉。
“小姐你先别研究那些了。”开花怒其不争,“四夫人那个势利眼的,见殿下不来咱们院子,也不来看小姐了,反而一直往夫人那跑,送这送那的。”
一句点醒梦中草。
“是吗?”她想起了什么眼神晶亮,“那她们送我也送!”
说着把床上帕子随手一卷,颠颠往梧桐院去。
谢宴最近不知是不是开了窍,和凤惊华不再对着干了。
因为凤惊华正妻地位,府中见风使舵的人也分成了两个派系。
一派是像四夫人那样去献殷勤的,一派像三夫人那样对峙到底的。
而路仙草就不同了,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待见。
路仙草带着绣品刚到梧桐院,人还没进屋,就先听到一阵吵闹,跟着迎面飞出来一茶杯。
路仙草往左躲去,不料那茶杯像长了眼睛似的拐弯向她砸来。
路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