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也是活久见，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一时愤懑不平要替裴如苇一家主持公道。
“啊！”
突兀响起来的尖叫声打断乡亲的议论。
裴如苇看去，一个年轻小伙子连滚带爬地从草堆里滚了出来，身上不光沾了草，还带着血。
“死…死……”
小伙子被吓坏，指着草堆说不上一句完整话。
“死人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害怕紧张起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裴如苇将李大婶的手扣在篱笆墙上的洞里，朝着草堆走去。
“等等。”
顾昱拦住她，“你看顾好安安，我去。”
裴如苇回头，小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现下站在厨房门口揉着眼睛，眼睛里水汪汪，像是被吓到。
她没有和顾昱争，朝着小平安走去。
“娘亲，是死人了吗？”
小平安比着手势，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
裴如苇蹲下身子将小平安抱在怀中，“有阿娘和爹爹在，安安可以什么都不怕。”
依偎在娘亲温暖的怀抱中，小平安害怕情绪得到缓解。
“不是死人。”
顾昱从草堆中出来，用镰刀将上层覆盖的草扒掉，一个巨大的血骨架子就露在众人眼前。
“是牛骨！”
村里人都是跟牛打一辈子交道的农户，一眼就认出骨头是什么东西。
“真是作孽，这么大的一头牛，被吃的就剩个架子！”
“你们看上面的血还没有干，说明就昨晚到天亮的事。只是我们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乡亲七嘴八舌议论。
裴如苇想到昨夜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怪声，难不成就是这牛的动静？
“不是人为。”
顾昱检查后得出结论，“是蛇群。”
“蛇群？！”
乡亲们脸色恐慌。
他们平日里虽然在农田中会和蛇打交道，可都是一两条，蛇群是什么样他们还真的没见识过。
眼下见到这牛骨，他们总觉得下一个会变成这样的就是自己。
“应该是昨夜里攻击我们的蛇群。”
裴如苇牵着安安走过来，“因为我们有雄黄粉，蛇群不敢靠近所以将目标转移到这牛身上。确实可惜了这头牛，不过蛇群不除，下回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现蛇群，这要是繁衍开来，那我们不是都得葬身蛇腹了？！”
“谁说不是，真是作孽！”
“是裴家老夫妇两个，是他们将周围乡镇的蛇都买来，然后放到顾家屋子里的！”
被人忽略的李大婶扯着嗓子喊，“蛇群要是成灾，裴家老夫妇两逃不了干系！”
这一嗓子，引起乡亲群愤。
“这件事情绝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去找村长，让村长给我们主持公道！”
“走！”
裴如苇眼尖，与混在人群里的裴子强来了个对视。
裴子强一吓，转身就往家跑。
“顾家的，你放心，我们一定让村长还你们一个公道！”一姑婆慷慨激昂。
裴如苇瞧了只想发笑，若不是波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安危和利益，他们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等会见到村长，不要鲁莽行事。”
顾昱拦下裴如苇叮嘱，顺手将安安另一只手牵起。
裴如苇感到困惑看了顾昱一眼，难道她在他心中就是一个莽撞人？
手臂被摇动，是小平安朝着她笑。
裴如苇愣了下，她怎么忘了，原主可是实实在在的莽撞人。
一帮人吵嚷着来到村长门口，将厨房里正在切菜的妇人惊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妇人李赵氏，是村长的婆娘。
见到这么多人围在家门口，李赵氏下意识挥动菜刀示威。
“赵婶子，你别误会，我们是来找村长说事的，是天大的事！”一个上了年岁的庄家汉子急着直跺脚。
“赵婶，裴家老两口买了好多蛇放到我们村子里，那些蛇已经吃掉了一头牛！”
李大婶张牙舞爪比划，“我们就是来找村长商量对策的，不然等到那些蛇回来，我们全村的人都会遭殃的！”
李赵氏听的糊里糊涂，却不信李大婶的那张嘴，她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顾昱身上，“顾郎中，我相信你，你说。”
顾昱言简意赅，“就如李大婶所言。”
李赵氏皱眉，拎着菜刀就往外走，“昨天村长去镇子上办事，说是今天回来，我们去村口等他。”
“走！”
老汉一招呼，老老少少的人跟着李赵氏就走。
裴如苇和顾昱牵着安安走在最后面。
“方才我看到裴子强回去报信，他们很有可能会跑。”
“不会。”
顾昱语气淡淡，“除非他们不想要裴顺达的命。”
裴如苇反应快，一点就透，“村长前去镇上办事不会就是办裴顺达的事？”
顾昱点头，“昨天从镇上回来时，我看到他进了县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裴如苇来气，“要是村长将裴顺达保释出来怎么办？！”
顾昱看过去，裴如苇脸上的愤然不像是装的，看样子倒是真的对裴顺达恨之入骨。
只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大？
顾昱想到之前小平安对他比划的，裴如苇发生转变是在安安被裴子强欺负时，裴如苇当时磕到石头上昏迷不醒，醒来后就转了性。
难道是石头的问题？
他将疑惑存下，面对裴如苇的质问只是淡淡回道：“律令中对于人贩子没有保释一说。”
裴如苇还是不放心，要是没用的话，裴家老两口也不会央求村长跑一趟。
“村长！”
“村长回来！”
说巧也巧，众人刚到村口就见坐着驴车回来的村长，个个激动地挥动起手臂。
赶车的车夫见此，羡慕道：“看来你这村长做的确实不错，这么多人来接你。”
村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头发和山羊胡都是灰白色系，听此眯了眯眼睛，望着堵在村门口的一行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是出事了。”
他跳下驴车，将钱给了车夫后背着手慢慢踱步过去。
李赵氏是个急性子，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老头子，他们说我们村里面闹蛇灾，那蛇已经吃掉了一头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