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苇怒极反笑，“好一个店大欺客的回春堂，开医馆不为救人，那还有什么必要开下去？”
她双眸蕴含怒意，枪林弹雨里练出的气势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凶兽，令人心里不由发憷。
再加上她这蛮牛般健硕的体格，看起来凶悍的紧。
老大夫还真没信心能制得住她，当即便有些怂了，结结巴巴地道，“我警告你，要是你胆敢在这儿闹事，我就让人报官，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裴如苇还不屑对平民百姓动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就此离开。
出门后，她暗暗叹了口气。
顾昱还是要想尽办法救下的，平安对这个爹爹感情极深，若是顾昱没了，恐怕她……
但方圆几十里内，除了顾昱之外，就只有回春堂这一个大夫，要想救人，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走在路上，她心中暗暗思索，如何能快速筹足诊金。
毕竟顾昱如今危在旦夕，定然等不了太久的。
这时，身边跑过两个路人，其中一个道，“快走快走，要开拳擂了！”
“我押了三两银子呢，希望今天能回本。”
只听到这两句话，裴如苇却蓦地眼神一亮。
打擂？
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个时代，也有类似拳击比赛的地方？
她连忙追上去，拉住一人，问，“这位小哥，敢问你们说的开擂，是在哪里？”
路人警惕的看她一眼，“去去去，一个女子不在家里呆着，问这话干什么。”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大步跑进人群不见了。
裴如苇微微蹙眉，思忖片刻，转身步入一旁的茶馆。
这时候店里人还不多，小二打着哈欠迎上来，“客官早，要喝点儿什么？”
“随便来壶清茶。”
裴如苇说完，走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坐下，凳子顿时吱呀叫了一声
小二很快就端着茶上来，笑眯眯地道，“客官请慢用，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跟你打听点事儿。”
裴如苇胖手一落，一小块碎银子拍在桌上，小二的眼神登时亮了。
一把捞过银子，他笑容更大，“您尽管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方才听到有人说什么快开擂了，还压了银子，是什么意思？”
小二想了一下，道，“您说的是地下擂庄吧？就从咱们县城门口那间小酒庄儿下去。那可是个来钱快的地方，连赢三把就能拿到三十两银子。”
裴如苇意动。
小二又摇摇头，“只不过啊，打手上擂台前得签生死状，死生不论。一些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肢体横飞都是常事儿，就算能赢到钱，也多少没命花咯。”
最后，他看了她一眼，又补充，“客官，恕我多嘴，那种地儿都是男人去的，还有不少亡命之徒混迹在里面，您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裴如苇淡淡谢过他，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三十两银子，足够她支付医药费了。
这是她能够最快筹集到银子的办法，而且能上台的大多也都不是良善之辈，她动起手来不会有心理负担。
这么想着，她喝下最后一口茶，留下银子，大步朝着小二说的地方去。
酒庄里的确有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只是楼梯口有两人把守。
裴如苇走过去，被他们拦下。
“胡言乱语。”其中一个守卫冷声道。
她蹙眉，这里还有暗号？
没头没脑地一句词，她根本不可能凭空对上下一句。
沉默片刻，守卫便挥手想喝退她，“不知道暗语就滚开，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裴如苇惦记着赚银子，当然不能就这样离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动手硬闯。
两名守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几番拳脚之下，就被她打趴了。
她暗暗道了句抱歉，便顺着楼梯直通往下。
而另一边，擂台管事匆匆跑向楼上的某间房间，道，“东家，有个女子打赢了守门的小队，强闯擂台了。”
层层叠叠的帘幔下，一年轻男子只露出光洁的下巴，一只手轻搭在脸上，另一只手则捏着一枚黑子，落入棋盘。
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有意思，让她进。”
管事恭敬点头，“是。”
……
裴如苇一路畅通，竟然没有人再拦她，让她微微挑眉，若有所思。
擂台虽设在地下，但光线并不十分昏暗，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四周被灯火照的亮如白昼。
古代里灯油蜡烛可也不是便宜货，此处之豪奢，令她不由暗暗咋舌。
来往的人对她一个女子的出现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迎着众人各色各样的视线，裴如苇不慌不忙，走到门口的记账先生面前，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
“我要报名，这些全押我自己。”
这话使得现场为之一静，随即爆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可笑可笑，你们听到没，这胖女人说要打擂呢！”
“区区女流之辈，也敢放这样的大话，真是笑掉大牙。”
记账先生也抬起头来，不耐地看她一眼，“别在这儿捣乱，没看正忙着吗？”
裴如苇表情微冷，“女人不能报名？还是你们怕被女人打趴了，没有面子？”
这毫不客气的挑衅当场让一众男人怒火上涌。
“让这胖女人参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见识咱老爷们儿的厉害！”
“对！让她报名，让我来教训教训她！”
擂台管事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这群情激奋的模样，暗暗揣测自家东家的意思，对记账先生道，“给这位……签上生死契。”
后者虽感奇怪，也只好问，“叫什么名字？”
态度仍旧有些不耐。
裴如苇没理会，说了姓名，便走到一旁等待。
身边的人都用不屑嘲弄的眼神大量她，各种声音嘈杂不绝，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她充耳不闻，只等着开擂。
很快，管事宣布打擂开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如苇被安排在第一场。
和她对阵的，正是先前说要好好教训她的那位壮汉。
她这具身体虽然胖壮，但是在他面前，却被衬地娇小起来。
两相对比更是让壮汉信心暴涨，握紧拳头，冲她嘿嘿一笑，“小娘子，你现在求饶，叫我一声情哥哥，待会儿我就给你留点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