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州家在本市寸土寸金的地带,顶楼复式,巨幕落地窗将本市的霓虹浮华尽收眼底。
谢韵回到陆之州的家,用冰箱里的食材煮了晚饭,不太清楚陆之州的口味,甜的辣的各做了一些,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十一点半。
谢韵坐在客厅里等人的时候翻看着手机里断腿案的资料,当她看到第一名死者的姓名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十年前看过的一起新闻报道,报道者正是死者本人。
那是一桩自杀案!
这起案子十分特殊,所有证据指向死者是自杀,但其儿子一口咬定是他杀,案件结束后,其子当众将其母剖尸挖出了食道管,还失手砍伤一名阻拦群众,后来被关进去劳动改造了,那个案子以自杀结案,死者儿子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
难道……
谢韵快速用手机查了其余几名死者的过往经历,果不其然,其中是记者的两人当时也在案发现场。
那还有两名死者呢?凶手杀她们的动机是什么……
摒弃脑海里的杂念,紧接着,她闭上眼开始回想之前陆之州给她的其他几起案件的卷宗图。
谢韵自小就有这么一个能力,记忆力超群,只要是用心记过的东西,基本上是过目不忘,并且事后能从脑海中迅速调取这部分信息。
她迅速对比脑海里的几张案发图,又想起案发当时警局对当事人录下的口供时,谢韵眉头微拧。
不太对!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查了下地址,案发现场并不远,一来一回四十分钟,估摸着陆之州应该不会回来了,于是打算去案发现场再看看。
谢韵来到案发现场,对比案发地点的时间推算,是当晚的八点到八点半,尸体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时,那女人已经在这里,但根据口供,这人似乎住在三环外,距离上班的公司起码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不对啊,昨天不是周四么?怎么会……除非,她在说谎!”
刚意识到什么,后脑一阵剧痛,紧接着人也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谢韵从后脑勺传来的剧痛中苏醒过来,一阵刺鼻的腥臭味瞬间涌入鼻腔,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臭味,睁眼的刹那,谢韵呼吸一窒!
眼前一片血红,空中倒挂着十几只被齐根切断的人腿,有东西不时滴滴答答的从切口处往下滴落。
她的双手被绑住动掸不得,凭着法医的直觉,谢韵知道那一定不是血,她定睛一看,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来,幸有多年解剖尸体的职业素养才让她忍住没有尖叫起来。
那是从腐烂的腿肉上爬出来蛆!细细密密的涌动着往下掉落!
从昏暗的光线里,她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他一手提着电锯,一手拽着她的长发。
那男人一边笑一边说着渗人刺骨的话:“啧,脸蛋倒是挺好看,要不先把你皮扒下来?”
谢韵捏紧手掌,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平淡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男人啐了一口:“你们这些骚货!天天穿着红色高跟鞋短裙出来勾引男人,你勾引我!你该死!”
谢韵心头一颤,这才注意到半空中悬挂着的每一只腿上都穿着红色高跟鞋!
难道他就是连环杀人犯?!
她开口试探:“……昨天垃圾桶的断肢也是你扔的?”
“是!切口很漂亮吧?我照着三年前的案子做的,看不出破绽吧?!”男人狞笑着拉过一只附满蛆虫的腿怼到谢韵面前,“放心,这是个失败品,你的腿这么好看,我一定不会让它长虫,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给你做成什么样的标本?”
……
这边,陆之州忙到凌晨,本来打算不回去,但想了想谢韵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来他家,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回到家后,顺着菜香看到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盘家常小炒,陆之州嘴角翘了翘,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
“谢韵!”陆之州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几个房间走遍也未发现谢韵的身影,陆之州拨打谢韵电话,手机关机,她人生地不熟,又做好了晚饭,能去哪里呢?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陆之州心中升起几分担忧,快步走出房门边拨打电话。
“138******87,立刻把这个号码的定位查出来发给我!”
电话很快回过来。
“头,这边查到的定位是昨夜案发现场旁边的一个地下室,谢法医这么大晚上了,跑那儿去干嘛……”
“派人增援。”陆之州言简意赅,果断挂掉电话。
地下室里的人还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男人不再理她,拿一块布子一边细致的擦着谢韵头顶的一双双腿,如若珍宝,嘴里一边嘟囔着:“这次做成什么样呢?”
谢韵看着男人手里一双双又白又直毫无瑕疵的腿,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我的腿并不好看,上学时勤工俭学经常磕磕绊绊,你即便是锯了我的腿也不会满意的。”
男人擦拭的手顿住,讽刺道:“你少骗我,你穿的这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怎么可能没钱奔波。”
谢韵连忙否认,“你看我的小腿后侧,有一个很深的伤疤,这就是我送外卖的时候被车撞到的。”
男人果然走过来抬起谢韵的小腿扭转过来,果然看见一个三寸左右蛇形蜿蜒的疤痕。
这伤疤确实是被车撞的,但不是送外卖而是谢韵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车撞到的,她观察到,男人的标本腿几乎完美无暇,心中猜测这个人是完美主义,有强迫症,心理洁癖。
因此谢韵特意让人看她腿上的伤疤,让男人失去对她双腿的兴趣。
嫌弃的丢开谢韵的腿,“真晦气,抓来个有瑕疵的。”
谢韵如蒙大赦,“既然我的腿不如你的意,不如把我放了……”
“呵呵。”
男人一边冷笑,“让你发现我这么大的秘密,你觉得你还能走得出去吗?”一边拿起手边的电锯。
谢韵急中生智,“我还知道一种肢解尸体的方法,切口比你的作品还要完美,你想知道吗?”
男人停住,手中的电锯又举了起来,带着阴骘的笑意。
“故意拖延时间?你是觉得我会大发善心把你放走,还是觉得有人来救你,你太吵了。”
一声巨响传来,身侧的木门被暴力破开。
“放开她!!”
暴喝响起的刹那,谢韵麻木的四肢忽然恢复了一丝力气,用尽全部力气将身前的男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