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州带着她站在书房保险柜前面,把保险柜密码再次更改时,谢韵整个人都是懵的,手抑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怎么了?”
陆之州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反常,疑惑地问了一句。
“啊,没事,只是没想到保险柜这样的东西,你都能随便给我看,我们……”
“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法律规定,夫妻双方领证后财产便是共有制,所以,没什么不能看的。”
陆之州扫了她一眼,按压下心里作祟的警觉。
谢韵淡淡地点点头,无辜的眼眸扫向敞开着门的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翌日,谢韵醒来的时候,陆之州已经出门了。
谢韵清醒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起床冲向书房,但当她用新改的密码再次打开书房保险柜,彻底翻了一遍之后,谢韵顿感失望透顶。
保险柜里除了一卷交卷之外,全是金条房契这些对她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
谢韵拿出胶卷,对着灯光细细观察,应该是一张大合照,可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由兴奋直坠失望至极的无力感包裹着她,谢韵颓然的锁上保险柜,冷不丁听见卧室的手机在响。
是陆之州的电话,可她此刻实在提不起劲来敷衍他,于是干脆装睡不接。
紧接着陆之州发来了微信-
州:中午有阿姨到家里做饭,跟你说一声。
这是昨天陆之州发现她一个人在家竟然吃外卖之后做下的决定,谢韵木然的望着手机屏幕,没有回复。
好似以为她还在睡,陆之州陆续发了好几条来-
州:阿姨到了会自己开门进去,不会吵你-
州:客厅茶几上有一张画展门票,觉得闷的话,可以去看看。
想起那个屁用没有的保险箱,谢韵顿觉自己昨晚亏大了!
在家愣着也是无聊,于是吃完午饭,谢韵就打车去了陆之州提到的那个画展。
画展主人叫庄绘,是近年崛起的印象流画家,作品很多得过国内外知名大奖,其中最出名的还是他那部成名之作——《孕母》,据说当时风靡了整个画家界。
谢韵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美术,这幅画她知道,很大胆的构思,即使是在今天的绘画界,也不一定能有几幅作品超过它,只是很遗憾,庄绘自从画完那幅《孕母》之后,就再也没有同等价值类的作品出来过了。
据说今天这里会有一场特别的表演,由庄绘本人亲自揭幕展示。
谢韵来的时间刚刚好,庄绘正在进行热场演讲,声情并茂的叙述着身旁那副盖着黑布的作品的创作故事。
“常言道世间黑白不两立,水火不相容,今日我要向大家展示的就是冰与火交融的极致美感!”庄绘情绪激昂,兴奋的揭开黑布。
露出底下的画作,是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画像,色彩大胆线条流畅,观众纷纷拍手叫好。
谢韵拍手的动作一顿,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庄绘的动作走,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庄绘脸很小,两侧颊骨有轻微凹陷,光看脸的话应该是个很瘦的人,可他西服底下的身体却异常的臃肿,好似塞了棉花一样。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关节不太舒服,演讲短短几分钟,谢韵就看他皱眉揉搓手脚关节好几次了。
“啊!他要点火吗?!”
旁侧一声惊呼将谢韵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定睛一看,就见庄绘笑容神秘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下一秒,庄绘划开火柴,贴近画作,目露精光:“接下来,请大家见证奇迹!”
话落,他猛地将火柴一扬,画作瞬间燃起大火!
“啊,天呐!”
“这……”
这惊世骇俗的举动让观众们惊呆了。
谢韵错愕了一瞬,紧接着就被巨大的爆炸声以及热浪冲得往后连退数步。
观众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庄绘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炸得四分五裂!
一时间,尖叫呼救声四起,谢韵等双耳嗡鸣声好一点之后,立即打电话报警。
爆炸触发了火警系统,炸起飞溅在四处的火种逐渐熄灭,那副《冰美人》被烧掉了一半,余下半截女子身体。
而画作主人庄绘则惨得多,整个人被炸成了好几块,血肉横飞。
火彻底熄灭后,洒水器停止工作,谢韵第一时间过去查看尸体。
让她深感奇怪的是,地面除了洒水器喷洒的水之外,还有一股与水完全不相容的液体,不是画作颜料。
她蹲下仔细观察,发现是一种近似于胶水质地的液体。
谢韵正思考着,听见有人喊警察来了,她回头,就与陆之州视线相撞。
陆之州一眼看见她,快步走来,漫不经心的笑:“你是柯南上身吗?”
谢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笑了起来,笑完才问:“法医箱有帮我拿来吗?”
她报警之后给陆之州发了微信,让他找人把法医箱捎来,谁知他自己亲自送来了。
谢韵接过法医箱,投入工作。陆之州也开始排查观众,提取现场证物。
注意力被烧了一半的画框吸引过去,这个画家他之前是有过了解的,对于他的成名作《孕母》也有所耳闻,只是陆之州忙于工作,一直没时间来看过。
《孕母》?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焦躁感从陆之州的心底直窜上眉心,他想起前几天谢韵在警局对他说的那些话,如果说赵易的案子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有所关联的话,那今天这起……似乎关联更深!
因为庄绘的这副成名作,正是以当年案发的现场取材,用夸张手法画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陆之州单手托腮盯着看了一会儿,招手让人把场馆负责人喊来。
场子出了命案,负责人一脸愁容。
“节哀。”陆之州没头没尾的慰问了一句,直入正题道:“这就是门票简章里提到的那场特别表演?”
“是。”
陆之州一言难尽的看着负责人:“这画家精神状态正常吗?”
在画展烧自己的画作为特殊表演是什么爱好?真的不是想自焚吗?
负责人听出陆之州的未竟之言,他尴尬笑道:“我们也是跟庄先生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同意他这么做的,而且当时他还给我们演示过一遍的,再三保证画纸画框都是特殊材料,我们才做的,而且还买了保险呢!”
陆之州挑眉,抓到了重点:“什么保险?”
负责人一脸肉疼:“买了两份,画作一份,庄先生本人一份。”
“受益人是谁?”陆之州眉心微蹙。
负责人回忆:“画作的受益人是庄先生,庄先生那份受益人是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