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们也不知道哇！”整形医生无比诚挚地说：“我们只是完成客人的要求而已。”
“这么奇葩的要求，你们难道就不问问吗？”
“奇葩的多了去了，之前还有个富二代非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染成黑色的，头发剃光，植入黄金做的头发，眼部手术有可能会致盲所以我们没有答应，不过头部手术是做了。”
陆之州冷笑一声，继续问：“就不怕人家后来出事来找你们吗？”
“手术之前都要签同意书的，我们是不承担责任的，而且即便真的来闹，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谁对谁错，而且这种要求，和正常的整容手术相比会少很多。”
这个整形医院的院长好像是个万金油，不管什么样的问答都能应对。
陆之州不想扯那么多，直接问了庄绘当初来手术的理由。
“他总共来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要注射玻尿酸，说是可以让身体舒服点，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舒服法，反正玻尿酸注射进身体绝对不舒服，可能是……心理舒服？”
来了一趟医院，好像也没有问出来什么关键性的答案。
回到警局，陆之州亲自审问王齐。
王齐或许也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把自己来到王潇潇身边这两年来的事情都说了。
他当初是不知道王潇潇出事，因为偶然听见庄绘叫了“王潇潇”这个名字，才联想到自己有个早就出名的画家姐姐，后来接触确定是亲戚，之后就辞职跟着王潇潇回家，当了固定的理疗师。
他每天都需要给王潇潇按摩，保证她的四肢肌肉不萎缩，还有活动筋骨，刚开始一个月的工资是一万五，后来连带着给庄绘一起，月薪也长到了三万。
这么一看，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嫌疑。
不过作为庄绘身边的人，对于庄绘身体的变化，他或许会知道什么内情。
陆之州问：“你知道庄绘为什么非要在自己的身体内注射玻尿酸吗？”
“我不知道，我和姐夫的关系并不太亲，姐姐出事之后他总是在外面忙，我们每天也基本只有治疗的那一小时见面而已。”
他又问：“那庄绘的骨头那么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会通过按摩手法来让他的骨头骨折？”
问到这里，王齐才总算是明白了陆之州的意思，可笑地说：“警官，你是在怀疑我杀了我姐夫吗？”
陆之州似笑而非地盯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好像说明了一切。
王齐本来还在疑惑，现在倒是确定了。
“行，那我和你说吧，我姐姐现在没有办法画画了，名下的财产虽然也不少，但是如果我姐夫死了，她这辈子仅存的一丁点颜面也没有了，她还怎么活？所以她是最不希望姐夫死的那个人，我只是给我姐姐打工而已，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说的话语气很冲，在陆之州听过来，好像字字句句都是在给自己的姐姐解释，通过给姐姐解释，他自己也就没有了嫌疑。
陆之州把这里暂时交给了别人，自己去了法医处。
谢韵穿着白大褂，站在窗户旁边看书，听到动静之后抬起头来，看了陆之州一眼。
这个眼神，让陆之州印象深刻。
太平静了，没有新婚的羞涩，也没有陌生的抵触，就是完完全全的平淡，像是在看着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不过这个眼神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变成了和善的笑意。
“回来了？有什么进展吗？”
陆之州走了进来，把今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并且还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一种病，是可以让庄绘的骨头变得那么脆弱的？”
“俗称玻璃人啊，得了这种病的人，可能打个喷嚏就会骨折，不过这种病是先天的，人长不大，身体会和一般的人不太一样，庄绘体量是正常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的骨头和玻尿酸之间或许有联系。”
陆之州立马表现得很是好奇：“哦？你说说看。”
“如果骨头裂了，那他势必会很难受，如果注入了大量的玻尿酸，那就像是在一个空瘪的玩具里塞入了棉花，可以让玩具站立起来，这样可以给骨头分担一些装量，也可以暂时缓解痛苦了。”
听着谢韵的“玩具”比喻，陆之州觉得有些奇怪。
“有这个可能性？”
“有的，而且可能会上瘾，你之前说，庄绘前前后后注射了三次，我看了一下他体内的玻尿酸老化程度，也是三次，第一次的量基本上就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了，后来的两次作用不大，还会让他的体型变化很明显，但他还是去了，不排除心理因素。”
陆之州点点头，“好，我会把你说的这些列入调查范围内的，你可以帮忙查查这方面的文献吗？你比我们那些大老爷们懂。”
“可以啊。”
谢韵刚一回答，手机就响了，是闹铃，名字是“下班”，原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六点了。
陆之州看了一眼，说：“你下班回家吧，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就不回家和你一起吃饭了。”
“好。”
谢韵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陆之州还在外面，谢韵背着包说：“我今晚回家之后就查查文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有，今晚有空的话，去商场里面买点菜吧。”
“……啊？”谢韵眨眨眼，有些不解。
家里面的冰箱还有啊，她前两天刚买的，什么牛肉猪肉羊肉都有，还都是进口的，品质高，贵得肉疼。
正疑惑的时候，陆之州解释了：“我喜欢吃菜，不喜欢吃肉。”
他这是……主动说自己的喜好呢？
谢韵的心里面顿时就觉得很是奇怪。
“嗯……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啊。”
出了警局的门口之后，谢韵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