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

李雪眉头微蹙，多了几分认真。

除了身边的工人之外，还有不少人都在咳嗽。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咳嗽的程度和频率远远高出正常水平。

“你们平常都不带口罩吗？”她询问。

“带那玩意干啥？又不是啥水泥厂，人家煤场的矿工也不见带那玩意。多浪费啊！”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远远不如二十一世纪，即便真的有口罩，也不见得他们舍得这样浪费。

“咳咳。”

这时，又一道咳嗽声引起李雪的注意，她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发现是一个老大娘。

她脸上带着自制的布条口罩，看起来有些破旧，应该是循环使用了很多次，都洗到褪色松垮了。

“大娘，我扶你走。”她主动走过去，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扣住对方的脉搏。

把脉之后，李雪的神色更加严肃。

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这大娘如果再不治疗的话，只怕会病入膏肓。

“大娘，你咳嗽的症状已经开始多久了？有去找医生做检查吗？”

“做啥子检查啊，俺们这年头能活着就不错了，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不会去医院。有时候咳得厉害了，请假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大娘笑着摆摆手，显然是觉得李雪的话有些可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最近经常会感受到呼吸困难，气息急促的情况发生，对吗？”李雪准确无误的说出大娘的病情，大娘立即愣在原地。

“你咋知道？陈绍告诉你的？”

“我记得，陈绍他爸当初好像也是咳得狠了，该不会……”

工友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闭口不言。李雪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陈绍的父亲也有肺病？

像是这种细小灰尘，吸进肺里，平常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长年累月下去，肺部必然会出问题。

李雪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提醒大家：“我看这位大娘咳的厉害，厂子里的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都有咳嗽的毛病。这难道还不足够引起你们的重视吗？咳嗽如果继续加重，真的会没命的。”

老大娘的脸色很难看，说道：“你这女娃子说的也太可怕了，俺们在这个厂里工作了大半辈子了也还好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咧？”

周围本来就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听到了李雪说的话，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谁也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咋地？你这意思是想让我们都下岗不成？”

“小娃娃别瞎说话。谁带你来的？想搞破坏吗？”

“……”

他们那模样活脱脱好像李雪在咒他们。

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在厂子里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他盯着李雪，不耐烦的叫道：“把她赶出去！”

厂子的效益本来就不好，大家天天都忙得团团转，这要是再煽动人心，厂子还办不办了嘛！

“李雪，发生什么事？”

这时，后面的铁门打开，陈绍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外面不少人围着李雪，担忧询问。

还没等李雪开口说话，旁边的老师傅就端起架子，指责道：“陈绍，你在哪里找到的这样的女娃子，随随便便就往厂子里带，年轻人不能因为懂个机器就骄傲膨胀了。俺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得离她远点。”

“没错，这厂子里虽然也有不少家属可以进来，但是也得分人啊！这种跑来我们这妖言惑众的女人可要不得哦！”

“……”

周围的老人们言语不快的劝说陈绍，带着不爽和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