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打致死。
两个条件，要么力量够大一击致命。
要么经验丰富，对于头顶容易构成创伤的位置非常了解。
伤口接近头顶位置。
通常情况下双人床尺寸为1.8m*2.0米，钱诗颖进入案发现场时，特意观察过被脚的位置。
距离床边大约20厘米，加上枕头和床头的距离，贺笑莲的身高大约在160-165厘米。
如果刘穗穗不是假装下半身瘫痪，那她的嫌疑值几乎为零。
而刘建国……
男女身高差大于10厘米，造成头顶打击伤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彭景阳示意钱诗颖结束谈话，走出房间，刘建国正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听到动静，这才惊醒，“喝口水吧。”
递到二人面前茉莉花茶杯口氤氲着水雾，同此刻案情一样，朦胧的让人看不清。
“最近二位没有出行计划吧。”彭景阳双手接过杯子，顺手给身后的钱诗颖递上一杯。
不大的房间，四个人的站位有些奇怪。
房门关着，此刻茶几前的二人看起来像是被一前一后包围了一样。
“没有，穗穗最近有个绘画表演赛要参加，我得陪她一起去。”刘建国的客气中带着一些拘谨。
说话的同时，走到刘穗穗身后去把人推到了位置更宽的客厅，前者的脸上始终挂着谦卑的笑。
“那就好，后期可能还要麻烦二位协助调查，留一下联系方式吧。”
彭景阳留下刘建国手机号之后，准备离开。
“那个……可以打听一下，和小戴有关的案子，是什么情况？”
“弑母。”彭景阳脱口而出的速度像是预料到刘建国的问题，说完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后者看。
“弑……弑母？”
刘建国刚刚困顿的样子瞬间全无，捏在轮椅上的手微微用力。
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贺……小贺死了？”
眉头有些抽搐，眼睛频繁眨动，嘴巴抿着又开开合合。
钱诗颖自然是将面前人的反映尽收眼底。
“我们只是怀疑戴安邦弑母。”
刘建国几次深吸一口气，始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直到二人离开，前者也没开口。
房门的隔音效果不大好，临走钱诗颖隐隐听到刘建国说了一句，“小戴这孩子，真不像是那种人。”
“呵。”彭景阳冷笑一声，冲着房门摇摇头，看向钱诗颖，“我上个月才抓了个弑母的王八蛋，头发也不长啊，怎么见识这么短。”
“注意你的发言。”钱诗颖先进入电梯，彭景阳紧随其后。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嗡嗡嗡。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彭队，米姐让你过来一趟。”
“马上。”
重返现场，即便门窗已经全部打开，但尸臭的味道好像已经将整个房间腌入味，一直挥散不去。
而警察的到访已经成功吸引了几个好事的邻居，好在姚文博工作专业，才避免外力破坏现场。
从门口就能看到正忙碌的米筠。
只见她蹲在茶几前，先是对跑着蟑螂的桌面进行观察，接着从中挑选出了一只水杯。
拿杯的动作也非常小心，戴着手套的手指只捏在杯口，接着拿出工具清扫杯面，指纹立马显现。
再用专用胶带将套取到的指纹做收集，将杯子放在证物袋，第一步工作完成。
“她工作的时候可不能打扰，比你脾气还火爆。”彭景阳和钱诗颖就站在门口等。
“对你这种人，没必要给好脸。”米筠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一袋看似洗漱的物品走到彭景阳面前，“贺笑莲家应该有除了她儿子之外的男人。”
这句话让彭景阳眉头挑了起来，“谁。”
“你把工资给我我就告诉你，这个男的是谁。”
“我靠，你这是讹诈啊。你法证有义务帮我们刑警提供有力证据，你这样办事儿，小心我举报你。”
钱诗颖在一旁几乎要笑出声来。
平常可都是彭景阳怼她，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能镇住这家伙。
“我只拿法证工资，不做锁定嫌疑人的工作。”
彭景阳清了清嗓子，一把夺过证物袋，和钱诗颖一同看。
袋子中装着一个还戴着包装盒的牙刷，但包装盒内部有水渍，明显被人用过。
“牙具有两幅完整的，这是在抽屉中找到的。”米筠开口。
一个老式手动刮胡刀，塑封起来的胡茬有灰白色，显然不是戴安邦这个年龄该有的。
“我观察过胡茬的粗度和颜色，使用者大约四五十岁，我已经套取了这两个东西上的指纹，希望到时候能帮到你。”米筠返回到桌面，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钱诗颖大脑飞速运转。
刘建国的年龄符合米筠所说的证物条件，而且。
她始终想不通，看着女儿舞蹈家梦想破灭，身为一位父亲，居然可以不做追究。
如果刘建国和贺笑莲中间有一层那样的关系，那就很好解释了。
“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彭景阳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刘建国的名字。
钱诗颖没有回应。
谎言能骗人，但微表情、下意识的反映如果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话，就一定不会骗人。
刘建国在得知贺笑莲死之后给出的反映，比失去爱人之后该有的情绪淡了太多。
更何况，二人上下楼，如果刘建国频繁往来的话，始终会被邻居看到，问询过程中，不会有人不说出这点。
“或许吧。”钱诗颖呢喃了一句，朝着房内看去。
客厅中，米筠的目光被茶几旁的垃圾桶吸引，探头去看，一些非常从里面扑出。
挥开小飞虫，尸臭伴随着饭馊飘了出来。
垃圾桶里是一个粉红色的饭盒。而从倒在桶内的饭菜量和饭盒体积来看，饭菜大概只被吃了一点。
拿出饭盒，粉红色的饭盒非常精美，饭菜沁出的油渍染到了原本绑在饭盒上的松紧带，粘连在塑料壁上的米饭发黄发硬，一些长出了绿色和白色的菌。
垃圾桶内的变质饭能看出，是蛋炒饭、干煸四季豆和麻辣豆腐。
“钱老师，通过你的观察，你觉得戴安邦或者贺笑莲会用粉红色的饭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