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景阳的思维几乎和钱诗颖保持一致，迅速安排辛田再次对旅行团的人进行问询，“密切关注这些人中是否有从事医学、化学等系列和药剂相关工作的。”
“收到。”辛田应声，拨通电话走到了办公室另一侧。
彭景阳点着黑板，对比起王可可的案件，贺笑莲案件的黑板上线索并不多。
“目前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来说，嫌疑比较大的是刘建国，还有……”
他说着，写下三个字：刘男友。
由于时间的关系，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问询这个男人，但彭景阳已经抓紧电梯间的功夫，将偷拍到的男友照片发给了信息部狗头。
“狗头那边查出，这男人叫严谦，之前是国外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这两年回国在小区周边开了个培训中心。”
至于怎么和刘穗穗有了来往，大概率是因为住同一小区，加上二人都往文艺方面发展，趣味相投。
“严谦家世背景很干净，也没有经济纠纷，排除这两点，情杀的可能性增加了不少。”
彭景阳说着，越过戴安邦，将严谦的箭头指向了贺笑莲，然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情杀，严谦的目标大可以直接定为戴安邦，就算母亲贺笑莲诸多阻拦，构成威胁的只有戴安邦。
钱诗颖同样盯着黑板，陷入沉思。
米筠在房间里找到了第三个人的生活痕迹，显然这人能随意出入贺笑莲家，那这黑板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名字。
X。
彭景阳拍了拍脑袋，“前后二十分钟的事儿我都能忘，还好你提醒了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法证部和法医部还没传来消息。
作为队长的彭景阳看大家精疲力竭，便让先去休息。
“你在我办公室吧，将就一下。”
一张毛毯，一个靠垫，钱诗颖躺在沙发上。
房门关起，陷入安静。
连续20小时的高强度运作，让她倦意袭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醒来不过3个小时之后，清晨7点，天色已经亮起来，门外的通间传来脚步声。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走出去，彭景阳就躺在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听到动静瞬间醒来。
彼时，陆一鸣穿着白衬衫，手执文件款款而来。
比起睡眼惺忪、头发蓬乱、胡茬零碎的彭景阳，完全看不出陆一鸣也是一夜未眠。
“进去说。”陆一鸣希望借一步说话，连同钱诗颖一起。
三人在桌前落座，陆一鸣快速给出验尸结果。
“王可可尸体二次检验结果保持一致，现在说贺笑莲的。”
结合现场拍摄的照片和解剖结果，贺笑莲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中毒迹象，身上的致命伤就是距离头顶两指距离的重物击打。
“我们对受伤位置进行了多次模拟，可以确定为两个方向。”
陆一鸣快速将报告重点翻出来，呈在二人面前。
同时起身，“我需要演示。”
钱诗颖会意，起身背对着陆一鸣站。
“一是人为用大约1公斤的重物，从身后由上而下敲击。死者身高165，经过推算能确定行凶者身高大约在180-185厘米。二是高空掷物，模拟视频发你邮箱了，看看。”
陆一鸣结合死者头部受伤位置凹陷距离，进行了现场情况的模拟。
“基本法证那边找到凶器，很快就能确定抛物的楼层。”
彭景阳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轻松，“这样的话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许多，谢了陆法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刑侦部就好。”
“一起吃早饭吧。”陆一鸣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钱诗颖的。
彭景阳瞪大眼睛，目光在二者中间来回了好几遍，抬手掐了自己脸一把。
“嘶，陆法医，我没做梦啊，你居然主动邀请……”
“正好，有些问题还想请教陆法医。”钱诗颖着实觉得彭景阳聒噪，直接打断后者的声音，跟在了陆一鸣身后。
支队的食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也算是给这些保护群众的“战士”坚强的后勤支持。
“我帮你点餐，应该和你胃口。”陆一鸣笃定的语气听得钱诗颖心头一震。
彭景阳嘭的一声落座，扫码拿着手机凑到钱诗颖面前，“想吃什么？我跟你说，我们支队食堂里最出名的就是……”
面前两个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说彭景阳质素太差，而是在风度翩翩的陆一鸣面前，前者像是个土匪。
“陆法医帮我们点好了。”
“麻烦彭队帮忙拿一下餐具吧。”
彭景阳抬着眉眼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男女，“行行行，不用客气。”起身去拿了餐具来，一面给二人分餐具一面说，“我真觉得你们两个像情侣。”
三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通透的窗户散落进窗外清晨的阳光。
陆一鸣背对着窗户，整个人被一层浅黄色笼罩其中，白色衬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温柔的小鹿。
没人应彭景阳的话，他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问起陆一鸣近况。
“陆法医，你刚所说，王可可的尸检报告上死者是死于砷化物，并且时间是长达一个月。因为我和王可可同游墨尔本基本有一个月时间，可以说是同吃住，外界因素一样的情况下，我非常健康。”
钱诗颖不大想听这些八卦故事。
“钱侦探不是个心思不细腻的人。”陆一鸣的回答听起来像是答非所问，事实上已经给了她非常重要的提示。
平日里侦查案件，她的心思百分百都用在案件上，而这次出行目的是放松心情，显然会忽略很多和案件有关的细节。
除了这个问题，钱诗颖还有个疑问，与那个人有关。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存在完美手段销毁尸体吗？”
她的话让陆一鸣停住所有动作，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觉得面前那双眼睛里面写了许多她想要去读懂的故事。
后者缓缓摇头。
“不存在完美犯罪，更不存在完美销毁尸体手段，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钱诗颖点头，二人谈话间早餐已经送到，她瞥了眼手机，早上9点05，距离她从墨尔本落地24个小时。
一杯热牛奶，一份蔬菜鸡蛋三明治，一小碗干果。
陆一鸣怎么会知道她的早餐习惯。
世唐门推开，辛田满头大汗直冲彭景阳身边。
“彭队，法证部来电话找你，说叫你过去一趟，贺笑莲的案子报告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