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杀了余寻桃和连易。”黑衣人的声音似乎是经过刻意的伪装，听起来干涩又怪异。
姚轩灰败的眼神亮了亮，他死死地盯着黑衣人，半响才道，“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黑衣人立刻说道：“我要你承认丁启水，是你杀的。”
“丁启水？”姚轩眉头微微皱紧，“交换代价就是帮你顶下杀人罪？”
“反正你被砍头已成定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个小忙，我来帮你完成最后一个愿望。”黑衣人没有正面承认就是自己杀的人。
姚轩沉默片刻，眼神中寒芒毕露，随即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好。”
“但你要是出尔反尔。”姚轩眯了眯眼，语调阴森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没说什么，抽出腰间的利刃就朝着狱卒走去。
“杀了他，我就算认罪也会被怀疑。”姚轩突然出声。
黑衣人顿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姚轩：“你什么意思？”
“你直接离开便是，我担保这狱卒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姚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在静谧的地牢里依旧清晰。
黑衣人没有说话，手上动作却将刀收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地牢。
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狱卒，一切都如同黑衣人从来没有造访过一样。
……
“慕将军，昨日下官已经对姚轩进行了三堂会审。”朗杰长叹口气：“还用上了酷刑，但是这姚轩就是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主动认罪。”
朗杰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凉铎的脸色，“顾大人只给了两天时间，若是姚轩今日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下官只能先以南嘉交上来的铁证先判了这姚轩。”
“毕竟姚轩在闹市落网，百姓对此案关注至极，迟迟不砍了姚轩的脑袋，恐怕难以服众。”
慕凉铎没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南嘉，隐隐有一种以南嘉为主的意思。
“朗大人说的是，不过今日让我再去见见姚轩，若是也不成，便按朗大人说的来吧。”南嘉朝着朗大人行了个礼。
朗杰见南嘉没有钻牛角尖非要要个水落石出，他松了口气，领着两人前往地牢。
狱卒看见南嘉一行人，似乎是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前行礼，“慕将军，朗大人！”自动忽略了跟在一旁的南嘉。
南嘉倒也不在意，她望了眼躺在监牢里面，要死不活的姚轩，又看了眼狱卒。
狱卒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紫的痕迹，南嘉眯了眯眼睛，“你的脖子怎么了？”
狱卒听见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又痛的嘶了一声，他干笑两声解释道：“昨天喝了点酒，走路摔了，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摔能摔成这样？”南嘉一脸的不信。
朗杰皱眉，有些不耐的打断：“南嘉，办案子就好好办案，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事耽误时间。”
南嘉咳了一声，赶紧朝着姚轩走了两步。
朗杰刚想跟上去，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冷然的目光锁定了，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侧目一看却只看见慕凉铎冷肃的侧脸。
朗杰一头雾水，这慕凉铎虽然性子冷了点，但刚才自己也没说什么，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位煞星的情绪一下子就降到了谷底？
不等朗杰想清楚，慕凉铎就迈步跟在了南嘉身后。
朗杰看着两人十分相配的背影，陡然一愣，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位杀神不会是看上南嘉了吧！
回想起之前自己各种压榨南嘉的行为，朗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就在他准备补救补救的时候。
“我愿意认罪。”姚轩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嘉。
南嘉眉头一挑，忽略朗杰和狱卒惊讶的表情，她对着身后的狱卒招手：“拿纸笔来记。”
狱卒立刻将纸笔交到了南嘉的手上，南嘉执笔，头也不抬的说道：“既然愿意说，那就交代吧。”
“岳家毒妇还有她儿子、东街的王力、余夫子……还有丁启水，都是我杀的。”姚轩一口气报出来一连串的人名。
这里面的人，不仅有家人报过官府的，还有已经找到了尸体的，甚至还有一些不曾报官也没有尸体被找到的人。
但是最让南嘉不解的，便是丁启水。
南嘉心中几乎可以肯定，丁启水不可能是姚轩杀的，但是为什么姚轩会主动认下丁启水的命案？
南嘉抬头跟慕凉铎对视一眼，南嘉皱眉将笔放下，看着姚轩问道：“丁启水，乃是慕将军府上的下人，他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在杀王力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干脆就两个一起杀了。”姚轩耸耸肩，满不在意的说道。
“王力又高又壮，你在跟他面对面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伤的了他？”南嘉声音微微抬高，质问道。
“呵！那又如何？我手里有毒药，他就算壮得跟牛一样，我也能轻松杀了他。”姚轩冷笑，上下打量南嘉，见南嘉面色红润，有些不甘心的咬牙说道：“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南嘉听到这里，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我验过丁启水的尸，他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啪！
南嘉猛地一拍桌子，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姚轩，冷声问道：“你在为谁顶罪？！”
姚轩眼神微动，他被南嘉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索性闭上眼睛摇头否认：“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嘉眼神转看向了旁边还在发愣的狱卒：“那你来说说，昨天是谁偷偷潜入了地牢？”
突然被点到，狱卒抖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在南嘉面前跪了下来，慌乱解释：“没，没有人潜入地牢！还请将军和大人明鉴！”
“你昨天是被那人打晕了对吧？”南嘉再次指了指狱卒脖子上的痕迹，“你何苦帮人背锅？实话实话，朗大人最多治你一个看管不力的罪名，要是你咬死不承认……”
南嘉声音陡然拔高：“那我就只能认为，你就是那个跟姚轩勾结之人！”
“不不不！”狱卒连连摆手：“是，昨天是有人偷偷进来了！”
“他穿着夜行衣，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身材高大，武功极高。”狱卒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然后他就把我打晕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报！”朗杰气的吹胡子瞪眼，偏偏在慕凉铎面前给他掉链子，还是这么重大的案件。
“属下醒来之后看姚轩还在，地牢里面也没有少任何东西，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狱卒脑门贴着地面，颤巍巍的说道。
狱卒还想解释，就见南嘉突然扔下了手里的笔，冲向了牢门：“把门打开！姚轩咬舌自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