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瑶走出阮家,这时身旁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屏幕上赫然浮现阮经南的号码,她抬手接起——
“瑶瑶,我突然想起来早上我还有个会,你直接把钱打到我的卡上吧。”
命令的语气十分逼人。
阮白瑶轻笑了声,以薄家当借口强硬的拒绝。
“薄家这边不同意。”
这一次,必定要让阮家永无翻身的可能。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阮白瑶又加了剂猛药,“父亲,什么态度办什么事,这个道理我相信您不会不明白。”
“那我让秘书去取。”
“父亲若是不亲自来,只怕会让薄家人误会您嫁了个女儿就端起了架子。”
话已至此,阮经南不得不妥协,“那你等我。”
阮白瑶勾起红唇,冷漠到了极致。
对于即将到来的好戏,她拭目以待。
城外的后山上,悄无声息的停靠着两辆车。
阮经南降下车窗后,瞥见她空空如也的双手,转喜为怒,“钱呢?”
“在车里。”阮白瑶将眼底的讽刺隐藏起来。
“瑶瑶,懂点事。”阮经南迫不及待。
阮白瑶看了看时间,环顾四周。
半米高的草丛将其中的黑暗遮盖。
星星点点的阳光下,折射几道光线。
人员已就位,好戏开场了。
阮白瑶微微低垂的眼角带着笑意,抬起头时满脸顺从。
“在后备箱里。”
不等她动作,阮经南不耐烦地上前,直接掀开了后备箱。
蛮横的打开箱子,满满的红色染红了他的双眸。
两千万,分文不少。
阮白瑶砰的一声将箱子合上,“钱你已经拿到了,林妈呢?”
她自是明白阮经南不会带林妈来。
一个棋子最后的软肋,怎么会用两千万就轻易换走?
没等阮经南回应,阮白瑶突然凄厉嘶喊一声:“父亲,你不要……啊——!”
伴随着凄惨的叫声,阮白瑶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四面八方突然冲过来扛着“长枪短炮”的一群人。
“阮总,您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女儿?”
“阮总,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交易?”
“阮小姐?你刚才被打的原因是什么?”
训练有素的记者三言两语的就将这件事情定了性。
“父亲,我,这些钱你不能拿走。”阮白瑶垂泪道。
钱?
记者再次抓住字眼,又是一阵逼问。
阮经南那里还不懂自己上了套,他恶狠狠的瞪着阮白瑶,面对镜头露出虚假的笑容。
“你这孩子,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我给你的钱吗?”
感觉到胳膊上的大手猛地用力,仿佛要折断她一般。
阮白瑶顺势痛呼,“放开我。”
咔嚓!
银白色的手铐瞬间出现在了阮经南的手腕上。
“阮经南,你涉嫌勒索和伤害他人罪,跟我们回去调查。”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公事公办的说,大力的拉扯着阮经南离开。
阮氏集团的总裁被警察当面带走,特大的消息让记者兴奋的红了眼。
阮白瑶被当成受害者。
“阮小姐,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好,但我受伤了,我能先去包扎么?我会去主动去警察局配合调查的。”
在获得了警察的同意后,阮白瑶驱车来到了阮家。
按响门铃后,伴随着脚步声,门缓缓打开。
“你怎么来了?”
沙发上的阮莹莹看到她的瞬间蹦起来,趾高气昂的道:“你怎么来了?”
阮白瑶无视她,转身上楼。
身后随即带着脚步声。
路过洗漱间,微微弯曲的身影正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年与半百的老人手上满是痤疮,开裂的伤口甚至化了脓,只是简单用创可贴包扎了一下就敷衍了事。
“林妈。”
阮白瑶压抑的失声。
“小姐?”
林妈抬起头,眯着眼睛在看清她的瞬间露出了笑容。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局促的在身前擦了擦手,靠近两步。
“你们在干什么?”
阮莹莹刺耳的声音蓦然响起。
“谁让你停了?给我擦。”
命令的口吻和阮经南如出一辙。
林妈顺从的弯下腰,垂着头不好意思的朝着阮白瑶笑了笑,准备继续擦拭。
“林妈,跟我走。”
阮白瑶一把拉过林妈,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要干什么?”
阮莹莹挡在楼梯口,眼中满是鄙夷,“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一把将阮莹莹推开,护着林妈出了阮家。
“小姐?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对上林妈担忧的眼神,阮白瑶忍不住心酸,笑着道:“林妈,放心吧,以后我给你养老。”
林妈忙摆摆手,却最终拗不过阮白瑶。
安顿好林妈后,她来到了警察局。
门口已经围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
新闻头条已经出来,配上她被阮经南推倒的照片,瞬间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点击量。
阮氏集团的财政危机也被扒出来。
以至于她一露面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阮小姐,请问网上说的是真的吗?阮家卖女求荣?”
“阮小姐,阮氏集团濒临破产,是想要借用联姻挽救公司吗?”
“阮小姐,网上称你只是个工具人,这一点你认同吗?”
墨镜将她的情绪遮掩。
她消瘦的脊背挺直,脆弱的脖颈高高的抬起,一言不发的撑起了所有。
“瑶瑶,快点帮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双手被束缚住的阮经南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度,显然如今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阮白瑶,你是疯了吗?”
旁边的阮莹莹大声质问道。
“现在到了你们承受代价的时候了。”
朱唇轻启,如同上帝宣告惩罚。
“别忘了是谁收留你的。”
阮莹莹上前,犹如泼妇一般,全然没了以往淑女的模样。
“呵,替嫁已经将养育之恩全部还完,薄家给你们的彩礼已经够多了。”
阮白瑶毫不留情的打破他们痴心妄想的嘴脸。
“那是你应该做的,你真的认为嫁给薄言庭那个废物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
阮莹莹嘲讽道:“没了阮家,你什么都不是,在薄家连个保姆都不如,那个植物人还真的能为你做主不成?”
这话倒令阮白瑶有些诧异,怎么阮经南都知道薄言庭醒了,阮莹莹却不知?
一旁的阮经南一如既往的戴上慈父的面具。
“瑶瑶,我知道你是想要和我闹别扭,是我以前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悠悠的叹息,活脱脱一个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父亲。
“但是,你要知道阮家才是你永远的家,将来你在薄家受到什么委屈,我永远都会为你做主。”
“不必。”
阮白瑶不耐的打断他的表演。
“你别给脸不要脸。”
阮莹莹眼看她顶撞自己的父亲,恼怒的上前。
“住手。”阮经南严肃的制止,“瑶瑶,若你不顾父女之情,就别怪我狠心,将来若是薄家出现什么问题……”
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阮白瑶嘲讽的笑了。
刚要开口,身后大门突然打开,一道男声凉凉飘入——
“不必,那时候有我。”
清冷又霸道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