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今日到访,着实不巧,竟让师妹看了笑话。”
观虚真人,赵桥松无奈叹气,随即一巴掌扇在亓元头顶。
“徒儿,叫师叔。”
亓元大惊:“就您这样的,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师妹!”
赵桥松目光幽怨:“道德经,十遍。”
亓元瞬间乖巧:“师叔好。”
两人一唱一和,竟颇具喜感。
秦伊伊笑着送出一纸三角黄符。
“转运用得小东西,只有一次,可要好好珍惜。”
亓元大喜过望,道谢接过,便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款知名抽卡游戏。
点击,抽取,十张卡有七张ssr。
亓元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就被赵桥松招呼去准备斋饭。
“小孩子不懂事,运气说用就用了,师妹你出手也太过大方。”
人一生的气运是有数的,没了就没了,秦伊伊一出手就是一道运气,真的是用心了。
秦伊伊淡笑不语,视线却转到了傅寂然身上。
赵桥松随之侧目,这才发现,傅寂然这个人的命格……
“有点硬啊这命格。”
说完,便看向秦伊伊。
“师妹,你若是要给他改命,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修为毕竟来之不易,还是不要轻易浪费了。”
傅寂然的视线直接扫了过去。
这一脸颓相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秦伊伊却缓慢摇头:“师兄是想错了,我这次来,一是因为多年不见师兄,颇为想念。”
“这二吗……”
秦伊伊展颜一笑,清澈眼眸中仿佛有光辉跳跃。
伸手揽住傅寂然的胳膊,秦伊伊落落大方:“就是想给师兄介绍一下,奶奶为我定下的未婚夫婿,傅寂然。”
提到孙秀文,赵桥松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他不在纠结于命格,姿态瞬间轻松起来。
“原来是一家人啊,傅先生,以后我师妹就让你多多关照了。”
赵桥松伸出手:“我是这里的观主,姓赵,名桥松,你也可以叫我观虚。”
傅寂然:“先别叫这么亲,能不能成还是两码事。”
虽话这么说,可傅寂然仍然勉为其难的伸出手,与之相握。
赵桥松脸色茫然,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师妹,我记得你小时候,师父说这观里斋饭最好吃,亓元应该准备好了,走吧,就算是替她老人家品尝了。”
客随主便,秦伊伊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傅寂然今天就是个跟班,也没什么话说。
只是,在看到斋饭时,傅寂然脸色难看了。
莴苣,韭菜,香菜。
满眼绿油油,喂兔子吗?
当秦伊伊和赵桥松两人怀着沉重心情吃药小半时,便发现傅寂然竟一动未动。
“傅先生,怎么了?”
赵桥松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寂然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开始扒拉。
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赵桥松不明所以,秦伊伊却是若有所思。
明明不爱吃,可却偏偏强撑着吃完……
这位傅先生,可真是难得可爱啊。
秦伊伊嘴角勾起,笑容清雅,明显心情不错。
赵桥松看到这里,不由得心神巨镇。
莫非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不可!
“师妹,师父故去,我身为师兄,照顾你是理所当然,不如就留在道观里,如何?”
这是想抢人?
傅寂然放下碗筷,森然一笑。
“道长多虑了,虽说我看不上你师妹,可毕竟家中长辈对她偏爱,她暂时还有落脚之地,轮不到你费心!”
“正是如此,师兄不必担心。”
秦伊伊也亲自开口。
赵桥松长叹一口气,心中为师妹终身大事颇为担忧。
随即,他一咬牙。
“师妹,师父在时曾赐我一琴,唤作清泉,琴声据说有洗涤人心之能。”
说完,又拍了拍吃完饭打着饱嗝的亓元。
亓元撇撇嘴,收拾了碗筷就小跑开。
赵桥松又道:“你快结婚了,师兄就把它给你添嫁妆吧。”
秦伊伊哭笑不得:“师兄,大可不必。”
“可以可以。”赵桥松又一次长叹,一脸愁苦。
秦伊伊美目流转,扫过周围,还未来得及开口,亓元那边就把琴带来了。
古朴典雅的琴盒里,静静躺着一张乌木琴,琴弦呈玉白色,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同凡响。
“师妹,就是这琴,这可是宝贝,还不快带回去,收起来。”
傅寂然皱眉,这是……逐客令?
他转头看向秦伊伊,傅寂然可不相信这女人听不出来。
秦伊伊仿佛真未听懂,不急不缓的抚摸琴弦。
琴声清脆悦耳,秦伊伊默默点头,果然是把好琴。
“多谢师兄破财,不如我在观中演奏一曲,师兄看如何?”
赵桥松闻此,却面露难色,不过终归没有拒绝。
“那我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不要紧吧。”
赵桥松苦笑点头。
很快,在观中最高点的观星台上,一位身着黑色旗袍,身段袅娜的女子端坐于此,面前摆着一张乌木玉弦古琴。
她素手轻扬,宁静婉转之声便随之而起,惊若空古莺鸣,静如溪水流平。
之前的烦躁消失,思绪像被捋清的毛线团一般,无比通常。
之前的困惑,这一刻豁然开朗。
傅寂然听着,看着,竟不知不觉沉浸于此。
等琴音静止,还久久不能回魂。
“师兄,师妹这就走了。”
秦伊伊微微一笑。
“若是师兄还有事,尽管来傅家找我。”
赵桥松深深叹气:“师妹放心,师兄定然不会硬撑的。”
不愧是有洗涤心灵之效的清泉,让师妹抚琴,简直如虎添翼。
就连之前还不假辞色的大少爷,不也在刚才入神三分,魂牵梦萦吗?
思即此,赵桥松那张愁苦的脸上,终究是多了几分笑意。
“师妹,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赵桥松送走了师妹二人,转头便看到亓元在一旁探头探脑。
“师父,师叔看上去很厉害啊,那为什么不要她这个外援啊?”
这话问出来,就又被自家师傅拍了一下脑袋。
“外援什么,你师叔如今现状不见得好,我们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
说罢,赵桥松喃喃自语。
“毕竟,若是天意如此,那真是我这常山,观命中该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