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冷笑,“你故意弄湿我的被子,害我睡不好觉,我为什么要给你做?”
“你!”陈靖现在后悔死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早知道他就不弄湿宋大丫的被子了,但现在后悔也没用!
“不就弄湿了你的被子吗,现在我道歉还不行?”陈靖觉得自己能屈能伸。
宋熹眸子眯了眯,“行啊。”
陈靖没想到宋熹这么回答,他为了新被子豁的出去,别别扭扭的说了句:“对不起。”
宋熹看着他不服气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模样,挑眉,“嗯,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但我,不原谅。”
宋熹撂下这么句话,就离开了。
陈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被这个女人耍了!
陈瑾年把地址告诉宋熹后,她还是不太认路,陈瑾年便要带她过去。
“你不是让我帮你拿回来,那我干脆跟你一起去。”陈瑾年沉声道。
宋熹想了想,道,“可是做被子需要很长的时间,你能等吗?”
陈瑾年微微颔首。
然而,等到了村里的棉纺,陈瑾年才知道这个很长时间有多长。
他原本以为宋熹只要做三个新被子,最多是三套被褥。
但没想到,宋熹还做了一堆他没见过的东西。
等三床厚被做好之后,宋熹又让徐婶子做三条薄被,说是夏天和春秋天气热的时候盖。
他还没见过有人专门做过薄被子,都是春夏秋冬一个厚被子这么过来。
徐婶子也对宋熹的巧妙心思赞不绝口,“宋娘子,你真是心思巧妙,这个做薄被的主意不错,改日我给我家里也做上几套。”
徐婶子家是十里八村唯一的棉纺,生意虽说不是特别好,也比一般种地的百姓富裕一些,自然对生活质量也有些追求。
“不敢当,徐婶子,我还想做这几样东西,您看能成不。”宋熹把在路上画的图纸递给宋大娘之后,宋大娘眼前一亮。
“谦虚了,你画的这些都是好东西,比如这个比被子还大的大褥子,能将一整个炕铺满,比咱们现在用的单褥整洁多了。”徐婶子很是激动,炕上要是铺这个得多舒服。
要知道,镇上的富裕的人家,炕上也只是铺些草席子,一层麻布,再一人一个单人褥子,没有这个舒服。“宋娘子,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陈瑾年也有些惊讶,目光复杂的看着宋熹。
“这些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的这个叫床垫,铺在上面的叫床单,跟床垫的尺寸一样,可以拿下来换洗。这个带开口的叫被套,留下一个小口是方便拆开洗。”宋熹道。
其实她还想多做几套床单,但布料不够了。
“原来是这样,宋娘子真是太聪明了。”
徐婶子不由得感慨,她做了这么多年,都没想出来过这个,心里不由得对宋熹更加佩服,“宋娘子,你设计的这些我能不能拿去镇上卖?咱们村里人或许不舍得买这么些铺盖,但在镇上一定能卖的好。”
“当然,图纸是你设计的,我拿出去卖,分给你一半分成如何?”徐婶子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宋熹一开始也没想过卖钱,徐婶子提出给她分成,她倒是很乐意,“行,您拿去卖的话,我改天再给您设计几个花样,可能更好卖一些。”
徐婶子一听更开心了,又送给宋熹了几斤棉花才作罢。
宋熹让陈瑾年把叠好的被子床垫放在小推车上,陈瑾年推回去。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默。
最后还是宋熹先开口,“今天没给陈靖做新被子,你会不会不高兴?反正我是不会顺着他的,他的性子必须磨一磨,要不然长大了还得了。”
陈瑾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嗯,陈靖那孩子不该纵着。”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宋熹见他挺好沟通的,又道,“对了,我知道你在外打猎,有时睡在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山上气温低,晚上你冷不冷?”
陈瑾年俊脸怔住,没想到宋熹会问他冷不冷,他停下来看着前方,眸光微深。
冷吗?山上的夜晚,自然是冷。只是从没人关心过一句他冷不冷,就连他的母亲,也只在乎断腿的大哥和精明的二哥。这些年,没人问过他的感受,他也习惯的忽视自己的感受。
宋熹看着他愣在那一言不发,轻咳了声,“那个,我是说,咱们的老被褥不是换下来了吗,我明天让王大娘改一改,你带到山上铺在棚顶上做个保温层,会暖和很多。”
陈瑾年目光深了深,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划过。
他回过头看着宋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宋熹自然不知道一套废旧的被褥能触动陈瑾年,她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注意到陈瑾年的表情。
回到家,宋熹指挥着陈瑾年把炕上以前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掉,又把炕重新扫了扫。
好在原身是个爱干净的,收拾起来倒是不脏,她先铺了层路边买的草席子,又铺了层麻布,最后放上床垫和床单。
陈瑾年看着宋熹熟练的一层一层铺好,目光微微复杂,他没想过大土炕还可以这么铺。
一整块豆蔻色的床单一铺,屋子顿时整洁亮堂了不少。
宋熹又把新被子按人头分给了每个人。
没有新被子的陈靖默默躲在角落里,愤恨不已,突然被陈瑾年提了起来。
“你跟我去学打猎。”陈瑾年道。
陈靖有些不解,但眼底却隐隐带着些喜悦,“爹爹,你不强迫我去上学堂了?奶奶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你是想通了吗。”
“嗯。”陈瑾年微微点头,“你若能受的了打猎的辛苦,就不用去学堂。”
说完,他迈着大步子走了出去,心中要把陈靖逼去学堂的念头更深。
之前确实是他疏于管教,那么就让夫子管吧,这学堂他不想去也得去。
陈瑾年走后,宋熹才想起来还没跟陈瑾年说做捕兽夹的事情。
她见天色还早,就将房顶的漏洞用不要的褥子盖上,又拿茅草补了补,这也只能将就着保暖,一遇到雨天就不行了。
陈家实在太穷了,房顶漏风,家徒四壁,连做饭的锅盆都没有,更不可能有存银。
宋熹疑惑,怎么会这么穷,陈瑾年明明挺会打猎的?不过她也只疑惑了一会儿就想通了。
陈瑾年有钱,也架不住原主补贴娘家。
而且陈瑾年也得补贴陈家,他补贴陈家的也不少。
宋熹叹了口气,她今天只是添置了新的被子床垫,以后要添置的东西还很多,都需要花银子,看来她得想办法多赚点,不能干等着那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