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文，你……”

盛挽秋和楚璃月怎么也没想到，楚成文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楚璃月只是觉得楚成文不过是把钱看得比人重罢了，现在看来，眼前人的良心早就已经被狗给吃了，现在在她们面前的，只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祖奶奶，事情不……”

“够了！”楚璃月极力想要解释，可李老夫人却沉着脸道：“我累了，所有人先吃饭，挽秋和璃月两人去祠堂罚跪。”

“祖奶奶！”

楚璃月不服气，非要讨个公道，盛挽秋却抓住了楚璃月的手腕，“璃儿，别闹了，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说完，盛挽秋便自顾自地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楚璃月放心不下盛挽秋，于是只好先跟了过去。

到了祠堂后，刚开始盛挽秋都只是静静地跪着，一句话也不说，可后来渐渐地，眼泪就无声地滴落了下来，一滴、两滴……直至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停不下来。

“娘，你还有我。”楚璃月心疼地将盛挽秋抱住，她知道盛挽秋哭的不是楚成文的薄情寡义，而是这么多年来她的隐忍和委屈。

好一会后，盛挽秋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璃儿，咱们离开楚家，搬出去住吧……”

话音刚落，祠堂的门却忽然被人给打开，楚璃月和盛挽秋同时转头望去，只见李老夫人站在门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她们的谈话。

“挽秋，你跟我出来一下。”李老夫人喊着盛挽秋。

盛挽秋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正要跟过去，楚璃月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娘，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盛挽秋却拍了拍楚璃月的手背，示意楚璃月放心，“姨奶奶不会为难我的，你在这乖乖等我，一会我们就回去。”

盛挽秋都这么说了，楚璃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满怀担忧地目送着盛挽秋跟着李老夫人一起走向了远处。

“委屈了，哭了？”看见盛挽秋通红的眼眶，李老夫人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盛挽秋没说话，李老夫人却接着道：“这就对了，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您……”盛挽秋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向了李老夫人，毕竟在她眼里，李老夫人一向德高望重，受人尊敬，按理说是不会受委屈的。

李老夫人却没解释，而是抬头望天，用无奈而又深沉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但凡生为女人，普通百姓也好，皇亲国戚也好，这一辈子其实都是一个委曲求全的过程。尤其从嫁人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你要为你的娘家，为你的儿女做打算。”

“你现在仗着你有点嫁妆，闹脾气，闹分家，想带着璃月出去过，但你想过没有，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有多底下，你自己就是商人的女儿，不需要我再多说了。”

“而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争权夺利而不惜闹得头破血流，为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被别人看不起，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留在楚家，你就是堂堂楚夫人，璃月就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可你若是出了楚家的门，你就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商妇，你是可以靠着你的嫁妆吃穿不愁，但月儿呢？她以后怎么办，也跟你一样吗？你自己好好考量考量吧。”

老夫人说完后，也没等盛挽秋说些什么，便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

盛挽秋一个人在外头又站了好一会，最后才神情落寞地回到了祠堂，“走，回去休息吧，一会娘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别饿着了。”

盛挽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带着楚璃月回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楚璃月有好几次都想问问李老夫人跟盛挽秋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最终她却只是紧紧地抓住了盛挽秋的手。

不知是不是李老夫人也对楚成文说了些什么，回到院子后不久，楚成文也来了，楚璃月假装到后头回避，可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后头听着楚成文和盛挽秋的谈话。

“你倒是有本事，能让老太太都帮着你说话！”楚成文的语气不像是来求和的，反而像是来质问的。

“老爷想说什么便直说吧。”盛挽秋压根就不想搭理楚成文，是以话语间格外冷淡。

楚成文对盛挽秋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闹也闹了，吵也吵了，你还想怎样？搬出府这件事我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不然以后我在朝堂上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休书我也是一定不会写的，你要是闹到外面去，别人也只会说你离经叛道，不守妇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早日把府里的一切都还原，我就当之前的事一概没发生过！”

还以为楚成文是想过来认错的，谁知却是怕自己丢了脸面，再加上舍不得她的嫁妆，所以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假装大度来了。

“滚！”盛挽秋现在连多看楚成文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楚成文没想到他都已经给台阶了，盛挽秋却还是油盐不进的，气得他嘴角都抽抽起来，但想着李老夫人还在等他回话，他不能把事情在这个时候闹得大了，于是最后只能气冲冲地，一甩袖子走了。

这一夜楚璃月没有回自己院里，而是留在了梧桐院。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璃月特地撒娇要跟盛挽秋一起睡，“娘，你还有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一起，不要怕，我只要娘亲开心就好了。”

楚璃月靠在盛挽秋的怀里，像个孩子。

盛挽秋轻轻拍着楚璃月的后背，泪水已经湿了眼眶，又怕楚璃月听出端倪，于是只道：“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把自己当孩子了，这一晚上楚璃月居然睡的极好。

一大早因为李老夫人还在府里，所以大家便聚在了一起吃饭，饭桌上众人相安无事，那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倒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假象。

饭后盛挽秋带着李老夫人上街去逛逛，楚璃月一心惦记着早日研制出蛋黄油，于是便没有跟着一起出去。

本想清清静静地留在院子里做点事，却没想到才没忙活一会，就有烦人的苍蝇找上了门。

“姐姐！”楚蓉儿从院外走进来，叫声甜甜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姐妹俩关系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