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前世类似的话，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楚蓉儿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有万昌商行在身，不差钱，要拿出主母的风范来，帮赵文扬的官途铺路。
这样，赵文扬才能念着她的好。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些银子多半都被她们拿去大肆挥霍了。
她苦心经营，口袋里的银子却全都喂给了两匹白眼狼！
楚璃月眼中的戾气越发深重，她拔下头上尖锐的簪子，“想要银子？”
“是……”楚蓉儿点头，她以为楚月璃要把这贵重的金簪给她，连忙伸手去拿，下一秒，瞳孔却骤然放大！
锋利的簪尖，竟然直直朝着自己刺过来！那一抹狠戾嗜血的锋芒，分明带着杀意。
楚蓉儿吓得一时间竟忘了躲开！
“啊，我的脸！”
尖锐的簪子刺进皮肤，楚蓉儿的脸瞬间被划得皮开肉绽。
这可是她最宝贝的脸！
“啊！我的脸，救命！”楚蓉儿崩溃的大喊，摄政王府邸守卫森严，她话音刚落，就有守卫循声而来。
比守卫更快一步的，是夜溟。
他快步走向楚璃月，半路却被楚蓉儿拦住。
“王爷，王爷救我啊！是姐姐，她要杀我，她毁了我的脸！”楚蓉儿哭着扑到他身前，娇弱的身子像是随时能跌倒。
“滚开！”
夜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快步走到楚璃月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她牵动情绪的模样有些丢人。
他绷着脸开口：“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听到这句话，侍卫们都愣住，这怎么看，受伤的都不是璃月姑娘啊？
楚璃月手上的发簪还在往下滴血，她仰着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夜溟故意绷着一张脸，但眼中的焦急、担忧却怎么都藏不住。
这个男人，总是不问缘由、毫无保留地偏爱她，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
楚璃月鼻子一酸，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王爷，她抢我的簪子！”他指着楚蓉儿，因为想哭，声音带了一丝委屈，听着像是在告状，“她抢我的簪子，没抢成，伤了自己，还恶人先告状！”
楚蓉儿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个贱人倒打一耙！
那含泪的模样，简直委屈死她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装！
楚蓉儿只觉得百口莫辩：“王爷，不是这样的……”
“扔出去！”
夜溟嫌恶地看了楚蓉儿一眼，转头吩咐凌风道。
凌风听命上前，抓住楚蓉儿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了出去。
他们王爷，这心真是越来越偏了。
其余侍卫跟着退出去，偌大的后院只剩下他们二人，唯有地上残余的血迹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事。
“那个……”
楚璃月收了收不争气的眼泪，而后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小声道：“其实刚刚，是我故意伤她。那是因为她一直都拿我当傻子耍！”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歹毒了啊？”
她声音越来越小。
夜溟看着她，良久都没有回应。
她抬起头，偷偷瞧了一眼夜溟的表情，握着簪子的那只手突然被人给拉起。
夜溟一点一点擦干净她手上沾到的血，那认真的姿态，就好像在面对什么至宝一样。
她耳尖有些发烫，哪怕隔了一层帕子，可手上被他碰过的地方，还是微微发痒。
这样的温柔触碰，让人欲罢不能。
终于擦掉了碍眼的血迹，夜溟才开口：“下次不用亲自动手，脏。”
他没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没有不由分说地指责她恶毒。
楚璃月怦然心动，双眼看着他：“外头人人都说我嚣张跋扈、胸无点墨，是天月国人人皆知的草包。我这样的人，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了啊？”
“谁这么说你的？”
夜溟握着她的手陡然用力，深邃黑眸中满是认真。
“以后不许这样说了。”
他也该让凌风去整顿一下外头的人，找出到底是谁这样胡说八道。
楚璃月俏皮一笑：“那你说，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该不会，我失忆过？”她心中微动，大胆的猜测：“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所以你一直对我好？”
这个问题，前世她就想开口问了。
只是那时她每每与夜溟见面，都闹的不欢而散，像今日这般的安静相处，竟是从未有过。
夜溟摇头，笑意在眼眸深处绽开，“不是。”
楚璃月还想再追问，正巧看见夜溟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又看呆了。
这个男人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战功赫赫，冷酷强大到令人闻风丧胆，身份更是万分尊贵，是神一般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到底看上她了什么，甚至为她做到殉情这一步。
总不能，是因为她长的倾国倾城吧？
楚璃月心里这么想着，目光触及到一旁镜子里的自己，忽而一顿。
她方才，就是以此种模样见人的吗！
是了，她才想起来，她为了让夜溟讨厌自己，用胭脂水粉将自己涂成了个大花脸，整日就顶着这张五彩斑斓的脸招摇过市。
方才她落入水中，脂粉被水一泡，更是如同见鬼一般，又滑稽又可笑。
楚璃月面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鬼脸，“我这样，他们都瞧见了？”
她哪还有脸，觉得夜溟对她见色起意！
这样乱七八糟的一张脸，只怕都能吓的小儿夜啼！
“嗯。”
夜溟低低地笑了一声，只觉得这样子的楚璃月煞是可爱。
“你还笑！”楚璃月瞪了他一眼，又放软了语气，“王爷，能不能让人送水来，我想洗脸。”
再顶着这张脸，她只怕把自己也给吓出毛病来。
“来人，去取水来。”
有了摄政王的吩咐，屋外候着的小丫鬟立马会意，转身去打了盆温度适宜的清水来。
那送水的小丫鬟进来时死死地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瞧见她这副“尊容”。
她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楚璃月又郁闷又无奈，拿了帕子沾了水，泄愤一般用力擦着脸。
“不许伤害自己！”夜溟黑着脸一把攥住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