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总裁室，苏以眠心跳就越快。
她慢吞吞地跟着秘书，恨不得一步拆成三步走。
“苏以眠？”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听到秦祀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声音时，苏以眠心还是乱了一拍。
完了。
她几乎绝望地闭上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脑子一片空白，心跳都几乎停摆了。
怀里轻飘飘地落入了什么东西，苏以眠愣了愣，缓缓睁开眼，与两张机票面面相觑。
“我很吓人？”秦祀微微低头看她，微微皱眉，声音淡淡，直截了当，“你的作品入选了JMA，颁奖典礼在法国，这是机票。”
苏以眠点点头，反应过来后，杏眸圆睁，嘴角上扬。
JMA！国际珠宝设计大赛！
入选这个比赛，就相当于是在国际时尚设计中有了一席之地。
这是每个珠宝设计师的梦想，她也不例外。
苏以眠几乎克制不住笑容，小心翼翼地收起机票，眼中仿佛有星光闪烁，又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僵住了，试探性地看向秦祀。
送个机票，用总裁亲自出马吗？
“两张机票？”她表面装得平静，脚却已经开始往后挪了，第六感的警铃疯响。
不等她装傻，秦祀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会跟你一起去。”
那岂不是说她得和秦祀朝夕相对？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掉了马，她就可以收拾收拾直接去世了。
苏以眠一时间欲哭无泪，绷着脸，眼神哀怨地望着秦祀冷漠的侧脸，欲言又止。
秦祀瞥了她一眼，声音凉凉，似笑非笑：“你的入围作品，公司决定和瑞迪尔合作推出。”
所以才需要他亲自前往洽谈，别自作多情。
苏以眠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了一瞬，心中却松下一口气。
至少她还没被认出来。那就好，她的小命还是保住了。
这块石头还没落地，就听得一阵敲门声，秘书从门外走进来。
苏以眠瞥见他手中文件夹上游鱼直播的logo，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
“秦总，这是一只眠鱼的信息。”秘书恭敬递上文件夹，干练地汇报起来，“根据现在能查到的信息，除主播外，眠鱼小姐应该还有其他不低的收入。游鱼没有为她提供住宿和来往机票，可见她就在海市附近……”
靠！搞调查，还讲不讲隐私了！
苏以眠越听越是心惊胆跳，生怕下一刻他就报出了她的名字。
好在到最后，秘书汇报的也只是侧写，并没有她的正面信息。
苏以眠松了一口气，偷偷去看秦祀，却正正撞上一双带着疑惑的眼。
她吓了一跳，连忙压下腹诽，声音清冷，一本正经：“秦总，我能走了吗？”
秦祀这才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一边朝秘书下令：“接着查，务必找到她。”
找找找找个屁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当事人！
苏以眠眼皮子一跳，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快步出了办公室，才低低骂了一句。
“混蛋！”
想到秦祀在圈里无人不知的手段，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和担忧，连带着晚上直播时，都没能从恹恹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眠鱼今天怎么了？”
弹幕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刷着屏关心。
“心情不大好。”苏以眠强打起精神，眉眼弯弯，进入营业模式，“今天想听些什么呢？”
绚丽的特效骤然炸开，金框广播在屏幕最上方亮起，弹幕也疯狂了起来。
“榜一大气啊！”
“不愧是Q大佬，一掷千金不过如此了！”
“谢谢Q的一百个火箭。”苏以眠怔了一瞬，歪着头感谢，不忘补了一句，“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打赏要量力而行。”
“Q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一百个火箭得有十万了吧，这就扔了？”
有些从大厅看到打赏的观众发问，又很快被科普。
“这你不知道了吧？Q可是从眠鱼还没火就是她的榜一了，铁打的土豪，最重要的是专一，就没去过第二个直播间！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从不说话了。”
苏以眠看着弹幕，还未把直播节奏拉回来，就看见弹幕口中“从不说话”的 Q，破天荒地在公屏打出了一行字。
“看私信。”
冰冷不带感情的三个字被榜一专属的特效置顶在弹幕最顶端，让苏以眠心中莫名跳了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蔓延开来。
摄像头没有对着电脑，她不动声色地打开对话框，就见到Q的消息，简单明了。
“肇事逃逸？”
嘶。
苏以眠倒吸一口凉气，面不改色，心跳却乱如擂鼓。
Q竟然就是秦祀。
决不能让秦祀知道她的身份。
她抿了抿唇，装傻地略过了秦祀的弹幕，直接进入正式环节：“今晚的故事，从遥远的长白山说起……”
屏幕那边，秦祀略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不理他？
他的指节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闭上眼默数。
不过三个数，信息音就响了起来。
“Q大大，眠鱼估计是没有看见弹幕，她的微信号我推给您，你们私下聊哦。”
秦祀顿住，眸光里充满了趣味。
游鱼打开门做生意，怎么会拒绝一掷千金的摇钱树呢？
他添加了那个微信，指尖落在苏以眠的头像上。
一个小小的铃铛，不知为何，却给他一种熟悉感。
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那头苏以眠的微信突然响了一声，她一边放柔声音，尽量让观众的情绪舒缓下来，一边打开微信，就被惊得声音一停。
好友申请上多了一个小红点，那个漆黑的头像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备注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Q。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她的微信是谁泄露出去的。
她微微蹙眉，犹豫了一秒，还是通过了好友申请。
好在这只是个小号。
苏以眠心中庆幸，一本正经地打了个招呼，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秦祀也没有再提起的意思，而是开门见山：“三千万，每天一期amsr，结束时间我说了算，最多不超过三年。”
出手大方啊。
苏以眠眼皮子一跳，心里的疑惑也压不住了：“为什么是我？”
她再厉害，应该也没到让秦祀屈尊降贵再三来请的程度，甚至连之前的事情都不追究了。
“我有失眠症。你的视频，效果不错。”秦祀也不藏着掖着，“价格，还可以再定。
“可以。”苏以眠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秦祀不过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与其让他再查下去，不如现在各退一步。
她与秦祀敲定了细节，才松下一口气来，被抽了力气一般，望着天花板。
接下来，只要按时把视频用小号传给秦祀，就万事大吉了。
至少，她还能保住马甲……吧？
飞往法国的飞机上——
苏以眠望着掉在她和秦祀中间，页面卡在直播作品上传的手机，心跳几乎停摆。
救命！
谁来捂住她的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