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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婚姻观
作者:天外来客| 字数:2575| 更新时间:2022年04月19日

晚上预约,绍文又一次失约了。他最近经常失约,已非偶然之事。洁云感到不安和震动,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像满天乌云向她压来,使她喘不过气。她清楚地记得,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绍文主动找到她,热情而诚挚地说:

“洁云,晚上七点你在校门口等我,我请你到聚丰餐厅吃火锅。”

她盯着他的大眼睛,不相信这是他说的。最近一个时期,他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倒是她,变被动为主动,请求他这个要求他那个。今天是他主动邀请的,她很激动也很兴奋,一口应诺下来,为的是想彻底揭开他不快乐的谜底。

洁云走回宿舍,本想静下心来看看书,怎奈打开书本,就想起了放学时绍文和她预约的情景。她手不由己放下书本,烦躁地在屋里踱起步来。终于等到晚上七点,她急匆匆去了校园后边那片小树林,等啊等,七点半了,还不见他的影子。猛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到他家去,说不定能侦察出他变化的真正原因。这个念头一出现,她的心头不觉又畏惧起来。自打和他搞上对象,从来没有去过他家。还是在初中时去过一次,但那时他们还没有建立起真正的情谊。物换星移几度秋,罗家夫妇还能记起她吗?他们会不会轻视她?想到这儿,她又诅咒自己:软弱啊!白洁云!你不能正视问题,也就解决不了问题。当问题真正成了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悲哀。

她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决心去了罗家。

登上二楼,来到罗家门口,刚敲了一下门,就再也无力敲第二下了。

就听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近乎吵架,嚷成一团。

“爸,我反对当今社会一些怪现象,儿女要结婚,自然是儿女跟他们心爱的人结婚,可父母却要横加干涉,爷爷奶奶也要东挑西拣,三大姑八大姨也要掺和,仿佛要娶亲要出嫁的不是儿女们自己,倒是他们似的。依你说,这结婚还是两人之间的事吗?同样老年人结婚,自然是老年人自己的事,但儿女们如临大敌,打着‘曲线救国’的旗号,确保老人孤独悲哀的晚节不至于毁于一旦,说心里话,这也不符合老人的心思啊。”

“我哥说的对极了,”洁云猜想,这是绍文的弟弟在发表演讲了,“中国人结婚,简直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是社会性的群体化的行为。有时想一想,倒真为那些无可奈何的结婚当事人打抱不平,恨不得替他们呐喊一声究竟谁结婚?”

“所以,”又是绍文的声音,“社会上诸多大男大女迄今形单影只;诸多独身老人长期风烛残年;诸多痴男怨女含愤殉情或离家私奔……其间,固然有当事人自身的偏激或任性。凭心而论,他们的不幸,难道与这种‘笑面虎’似的社会关照和‘亲友恩典’毫无关联吗?”

“绍文,”刘红艳的声音,“你不要含沙射影指责你爸的不是!”

“红艳,让他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高深的见解。”

“与谁结婚,纯粹是华夏公民最基本最起码的人生权力。”绍文继续说,“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动机横加干涉或从中作梗——无论你是当事者的什么人,结婚的人心中自有主张。就拿我与白洁云来说吧,作为老人,就不要过分考虑女方的家庭条件和本人出身问题,这根本与恋爱结婚扯不上……”

“你给我住嘴!”洁云听到拍桌子的声音,“越说你越放肆!这几年我供你念书,别的没学会,‘大道理’倒学得蛮好。绍文,我告诉你,你休想和那姓白的女子越雷池一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爸爸,”绍文心平气和地说,“我给你讲一则辛弃疾父子代沟的故事吧。辛弃疾不顾南宋危厄迹象已彰的事实,坚持抵御外侮,收复中原,然而却连连不得志。六十多岁镇守京口,又遭到奸臣的排济,愤然辞职。不料此事竟遭到儿子的反对,现由是田产未置,也就是还没有富起来。辛弃疾大为光火,和儿子争论起来。毫无疑问,这是新旧思想代沟所致。辛弃疾压抑自我,无视个人欲望的存在,他的儿子打破传统,追求本能解放。这说明辛弃疾观念陈旧……”

话还没说完,罗利峰抢先说:“事情毕竟是按照辛弃疾的意愿办了。绍文啊,”他的语气柔和下来,“作为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婚后幸福美满。”

“爸,时代不同了,不像你们那时的恋爱择偶了。择偶小到影响未来一个家庭的结构或配偶一方个人事业的发展,大到关系国家民族的人口素质,这已成为人们的共识。可是现实生活里,由于找对象受传统意识的束缚,有的人凑合的成份多于强调要求的成份,以貌取人,仿佛只要形象好,其它方面可以凑合。”绍文说到这儿,直视罗利峰,“爸,你会不会因为一时的认为,影响我以后的幸福?”

罗利峰沉吟起来。

“我常常看到报上刊载,什么大学生啦研究生啦博士生啦,他们常常为找不到对象苦恼。原因是他们的学历都很高,而和他们谈对象的一般没有他们学历高,或偶尔遇上,不是感情合不来,就是对对方缺少感觉。爸,难道你让这些人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吗?”

罗利峰被儿子说的哑口无言。刘红艳用一双惊惧、担忧的眼睛盯着大儿子,绍武向哥哥投来鼓舞的目光。

突然,洁云听到罗利峰再度拍案:“难道你在中学时代谈对象就正当吗?难道你为了谈对象而耽误学习,不知道吗?难道你和白洁云谈对象感到累赘,心甘情愿吗?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吧,咱们家不仅拿出了住院费,而你又忙得不亦乐乎,这还不说,你还冒充我的名义编了一套瞎话。前几天黄副院长见到我,大献殷勤地说:‘我为了抢救你姐姐,发动了全院医术最好的医生,包括院长在内,奋战了好几个小时,才从死亡线上把她抢救过来。’说到这儿,他问我‘既然是你亲姐,为啥不姓罗?’我勉强找了一个借口:我妈二婚。”他停了一会儿,又意味深长对儿子说:“倘若医院知道了真相,你让我老脸往哪儿搁?”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绍文,”刘红艳说,“你爸说的是正经话,我看你就不要和白洁云来往了。明年就要高考了,从现在起抓紧时间学习。不知你觉察到没有,这个阶段,你忙着与白洁云谈对象,忙着去医院,两次考试都不理想。”

绍文再抬头看绍武,见他已经把目光避开,没有刚才那种表情了。

他像泄气的皮球,沉重地垂下头去。

洁云站在门外,腿麻木了,神经麻木了,视觉模糊了。她四处张望,楼道黑沉沉的,而心里一片空白。她欲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耳边又响起罗利峰的声音:

“绍文,我希望你不要和白洁云继续来往了,她那样的人家,那样的出生,真使我替你汗颜。我好赖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让外人知道,嘲笑的是我,不是你。”

洁云没有听到绍文是怎样回答的,她感到一阵晕眩,急忙用手扶住了墙,才没有栽倒,只觉得两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发觉邻居的门开了,这才想到逃跑,于是,她迈开沉重的双腿,含羞受辱般冲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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