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俊等人听说洁云受到老爷子老奶子不公正待遇,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找王父王母讨公道。
这天四人聚齐后,一同来到洁云家。进到家门一看,见王冉捆成粽子样,正在接受朱丽娜的审讯。他们一看高兴坏了,都问姓王的小子身犯何罪,为何要惩罚他。
朱丽娜说:“他偏听偏信,认为父母的话是圣旨,不承认洁云生的孩子是他的种子。”
气得三不俊照他脸上狠狠啐了口唾沫:“看你小子精明得很,其实是个糊涂蛋,不是你的种子难道是我的?”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我有一百二十个心想跟洁云好,怎奈她看不上我。你跟她睡出一个孩子,却不承认是你的,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是活得腻歪了。”
其他三人纷纷进行了讨伐,唾沫星子溅到小王的脸上,他有心擦去,可胳膊腿被绳索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只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地说:“罗绍文,你们认识吧。趁我不在家,来我家接她去医院生的。你们评评理,两人都分手了,他还接她去医院生孩子,搁谁身上谁受得了。”说完,呜呜咽咽哭起来。
四大闲汉虽无妻室,能从王冉身上体会到当“王八”的滋味。屋里一时寂静,人们的呼吸都能听到。
洁云明白不澄清事实不行了,她只好说出罗绍文出现的时间、地点和证人。
小王显然不信:“怎么?他来还不算,还带着妻子?”
洁云说:“他要是想跟我叙旧,不可能带着老婆来,可见人家心底坦荡荡,并非龌龊小人。”
小王低下脑袋瓜子想了半天,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清澈了些,但他还有许多疑问:“为啥他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来?”
洁云回答:“他弟弟定婚,他回来参加。谁知道你在不在?”
小王皱着眉头说:“一别经年,为何他要来看你?”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洁云也在想这个问题,缄默其口。
小王冷笑:“回答不上来了吧。说明你俩谁也忘不了谁,遇到合适的时机,死灰就会复燃。”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丽娜再也按捺不住了,挺身站出来,大声说:“是我让他来的,本来人家不想来。”
小王老大不高兴:“亏你还是白洁云的好朋友,不往好道上导引,偏偏往歧路上勾引。”
没理犟三分。朱丽娜不吃那一套:“多个人脉多条路。当不住用得上。”
小王冷笑:“我也不犯法,用得上么?”
朱丽娜抱着膀子看他一眼:“越是这样说,越要应验,不信,走着瞧。”
与蛮不讲理的人无话可说,王冉只好沉默起来。
三不俊见小王苦恼地低着头,对他说:“你不是不承认这孩子是你的骨血吗,我倒有个法子,证实一下。”
小王眼睛一亮:“啥法子?”
“滴血认亲。”
小王急于证明婴儿身份的真实性,催着三不俊赶紧实施。
三不俊大踏步走出白家,来到黄连贵的诊所。
青黄不接,人们下地干活,很少有看病的,诊所内冷冷清清。黄连贵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声喊叫,将他从恹恹欲睡中唤醒,一抬头,见是三不俊大踏步进来,揉了揉猴子眼,说:“三老弟,啥病?”
三不俊说:“不是我有病,是王冉有病。”
黄连贵:“他好模好样的,有什么病?”
三不俊气愤地说:“怀疑病。”
黄连贵笑了:“我看了这么多年病,从来没看过怀疑病。”
三不俊气愤地说:“他怀疑洁云生的孩子不是他的种,我想请你去检验一下。”
“做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找我能证明啥?”
三不俊呵呵笑了:“你用土办法就能证实。”
黄连贵一笑:“你算找对人了,待我一试,立马见效。”
说完,他背上药箱,跟随三不俊来到洁云家。
洁云不明白三不俊把黄村医请到家要干什么,是不是见她不下奶,要给她催奶。待黄连贵说出,她将婴儿紧紧搂在怀里,一迭连声地说:“不让,不让抽血,他才出生没几天,不叫他受罪。”
黄连贵耐心地开导:“不抽血,没法验明他是小王的孩子。”
洁云说:“大人的事,产生了不信任,不能殃及无辜的孩子。”
黄连贵说:“话虽这么说,不抽血,证明不了啊。”
三不俊一使眼色,小傻子、石蛋、狗嫌臭齐刷刷一字排开,给洁云跪下,请求抽血化验。
洁云闭了闭眼,将孩子递给黄连贵,黄连贵接过,从孩子的小胳膊上抽了一棒血,孩子负痛哇哇大哭,洁云心如刀搅,眼泪瞬间流出。
黄连贵冷冰冰看了一眼王冉:“该你了。”
小王:“我也要抽?”
“废话。你不抽,怎能证明孩子是你的?”
小王一咬牙:“那就抽吧。”
黄连贵对王冉不承认孩子是他的,本来就有怨气,不容分说拿出一个大号针头,摸准胳膊上的血管,狠狠扎去,一股鲜血汩汩流入管子,足足抽了三毫升才停住,小王失血过多,一时晕厥过去。黄连贵报复性地笑了。
三不俊见小王假死,端来一盆凉水兜头便泼,过了个把分钟,他才悠悠醒转。
黄村医见王冉已醒,拿来一只大花碗,把从他身上抽出的血倒入碗里。
“小子,你睁大眼睛仔细看喽。”
小王不知他要演什么鬼把戏,将眼珠子瞪圆了,生怕漏掉每一个环节。
四大闲汉见有戏可看,一齐围拢过来。
只见黄连贵不慌不忙将注射器里的血一点一滴注入碗里,说也奇怪,婴儿的血一旦溶入碗里的血,立即起了变化,先是微起波澜,冒了几个泡,然后欢快地与碗里的血结合在一起,发出欢快笑声。看的人毛骨悚然,又感到惊奇。
王冉咋舌说:“为什么要这样?”
黄连贵说:“这就充分说明孩子是你的,若不然,就会互相排斥。”
小王长这么大,从没有听说过用这种方法鉴定亲子关系。民间有高人。这话一点不假。他感动地大喊大叫:“给我松绑,我要抱孩子。”
黄连贵嘻嘻一笑:“把孩子认下才是正理。”
小傻子、石蛋三下五除二解开束缚在王冉身上的绑绳,他飞奔过去,一把将娇儿抱在怀中,亲了又亲,吻了又吻,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