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人。”
秦听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痕迹不是油漆。”
不是油漆？
旁边的警员凑去仔细看了两眼。
那块儿痕迹本身跟地面就十分接近，更别说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跟油漆的痕迹极为相似。
警员有些疑惑：“您是怎么确定……”
秦听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这男人压根就懒得解释，语气冷的可怕：“我让你调人，如果你们警局有能力的话，最好再给我调两条警犬。”
眼瞅着这男人的要求越来越高，警员也对秦听口中的“你们警局”有些不满。
这年轻警员走到墙角，索性就将电话直接拨给了林寄羽：“林法医，这……”
而那头的林寄羽，也是刚从监控录像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正带着身边的几名警员飞速的赶往这个方向。
看到秦听这边的消息，林寄羽语气稍顿：“给他调。还有那块痕迹，你拍照给我。”
林寄羽发了话，警员心中才算是好受一些。
这男人返回现场，先是冲秦听点了点头，这才将地上的痕迹拍摄下来，发给了正在路上的林寄羽。
林寄羽的消息回得也很快：“确实不像油漆。”
林寄羽将图片放大，仔细观察道：“这是在外边的路面上，又不是在正在装修的小区内，本身滴落油漆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小。”
“再者，油漆被晒干其实是个固化的过程，油漆内加入大量的油性成分，干涸之后的表面应该是带有一点光泽感的。但是这一块……”
林寄羽的话没有说完，其余的警员就都已经明白过来。
警犬很快被调往了现场，而林寄羽也同样赶到了她有所怀疑的位置。
那是离高速公路出口不远的一处废弃公园。
毕竟林寄羽排查过了几乎所有的监控，但是从几人分别在高速公路附近出现过之后，监控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几名失踪女性的影相。
如果她们没有出城，那么只能是前往了监控无法拍摄的死角。
而在高速公路附近，正好就有一处这样的死角存在。
等林寄羽下了车，一打眼就从未完全开发完毕的公园前看到了秦听的身影。
这男人像是专程等待在这儿，林寄羽抬眼的同时，秦听也正正看了过来。
接着，这男人抱起了双臂：“来的倒是比我预想的早。”
秦听冷笑：“怎么，自己找不到线索，就要别人场外援助了？”
这显然是记住了刚才警员发送消息的情况，林寄羽也是不甘示弱：“地点是我排查的，我还不屑于去做那种拾人牙慧的事情。”
说完这话，林寄羽仰了仰下巴：“倒是秦队，开口就是一句‘你们警局’，警员不好做主，只能来请示我了啊。”
秦听冷哼一声。
这一波的斗嘴又是以两人不分上下结局，林寄羽正迈了步子要进公园，就听不远处传来十分浑厚的犬吠。
这犬吠声明显来源于某种大型犬，而在这附近，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
结果果然不出林寄羽所料，犬吠声才过去没几分钟，她的手机紧跟着就响了起来。
“林法医，我们发现尸体了。”
一说起尸体，林寄羽和秦听的神色都是一肃。
“什么位置，几具？”
而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半点儿不容人松懈：“……四具。四具女尸。”
对上了。
几乎是下一刻，林寄羽与秦听都迈开了步子，向着刚才犬吠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很快，案发现场就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警犬和训导员正站在一侧，而跟着训导员一同到来的警员们，已经完成了初期对尸体的大致检查。
四具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林寄羽凑到跟前，眉头就是一皱。
“死者都是二十至二十五周岁左右的女性，尸体特征鲜明。”
她飞速的戴好了手套和口罩：“身穿黑色连衣裙，四周围有虞美人花圈。”
这种花圈本身也是一种指向性十分明确的线索，毕竟警员们不会在出警的时候还给死者带一束鲜花，那么花朵的来源，就有很大的可能，与凶手直接相关。
秦听也转过了视线：“什么？虞美人？”
眼瞅着这男人露出一种又是疑问又是困惑的神色，林寄羽不屑的开口：“寓意是生离死别，很有可能是凶手的某种个人偏好。”
说完这话，为了避免这小学鸡找茬，林寄羽又开口补充：“不排除几名死者同时喜欢一种花卉还随身携带，但是可能性很小。”
说着，林寄羽检查过尸体的大致情况。
“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不同，大致符合四名报案人所说的时间情况，具体可以让他们认认尸体。”
说到这儿，林寄羽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是一次分别，结果得来的就是天人永隔，估计不论是谁，都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
“还有一点。”
林寄羽的语气却仍旧十分严肃：“死者身上有组织缺失。”
组织缺失？
旁边的助理法医飞速的记录下了这一点，而秦听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什么情况？”
案件当前，两人都顾不得那点私人恩怨。
林寄羽飞速检查过四具尸体，语气冷肃：“比如死者一号，缺失左耳。”
说完这话，林寄羽已经伸出了手。
戴着蓝色手套的双手十分温柔的捧住了尸体的头颅，用一种堪称是柔情似水的态度，将女尸的头转了方向。
而暴露在面前的，就是那块被切掉了耳朵的创口。
林寄羽神色一沉：“这名凶手是有预谋的。”
说着，林寄羽指向那道创口：“伤口的切面很平滑，死者使用的刀具十分锋利。而且从手法来说，这名凶手应该很了解人体结构。”
“他并不是出于泄愤才切下了死者的耳朵，而是运用了类似于手术的手法，将耳朵完整的从脸上分割了下来。”
说完这话，林寄羽看向秦听：“其余死者面部也有组织缺失，这名凶手，很有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