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之后,南舒的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去给婆母请安,起床就有人伺候洗漱,满桌子精致可口的早点,等着她享用。
整个皇宫,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
不过,南舒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
她每天固定的行程,有三件:
第一,爬到皇城最高的那栋楼上,运转功法,吸收整个皇宫出现的负面情绪,增长修为。
皇宫,是人心最为复杂的地方。
妃嫔争宠,会产生嫉妒;宫女犯错,会产生恐惧;收钱办事者,日渐贪婪;地位尊崇者,向来傲慢……
蚊子再小也是肉,但凡是皇宫里出现的负面情绪,没有一丝一毫,能逃得过南舒的手掌心。
一段时间下来,南舒的修为恢复了一些,破碎的神魂也略有好转。
第二,她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皇宫的藏书楼里,利用修仙之人强大的神识和记忆,博览群书。
在魔界极渊之地的那段岁月,是黑暗、枯燥且贫瘠的。
她没读过书,没上过学,没有正儿八经的拜师学艺,就连修炼也是自己悟出来的野路子。
在她之前,从未有人以负面情绪为食。
也正因如此,所以她才被仙界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嫌弃诟病。
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结。
所以下了凡尘,她便要抓紧一切机会,学习各种知识,丰富自己。
第三,就是每天晚上的固定下饭娱乐节目,听连枝讲述沈青濯和赵悦姝事件的后续——
“公主,实在是太好笑了!”
“那天我们离开之后,沈夫人让几个婆子,把赵悦姝直接打了出去,还让她不要勾引沈世子。”
“赵悦姝本就有伤在身,那几个婆子下手没个轻重,推她的时候,让她摔伤了腿,听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真是活该!恶有恶报!”
连枝说的手舞足蹈,脸上的兴奋怎么都掩饰不住,每每提到赵悦姝倒霉,她都能开心到多吃两碗饭。
南舒笑了笑,问道:
“沈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赵悦姝娶进门?”
“没有。”连枝嫌弃地嗤笑,“真以为沈家会让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当世子妃吗?听说,沈夫人已经在替沈世子相看其他家的千金了!”
“那可不行。”南舒挑眉,“沈青濯不是号称跟赵悦姝情比金坚吗?他怎么能祸害别人呢?看来,我得帮他们一把。”
“公主想做什么?”连枝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
每一件能让渣男贱女吃瘪的事,都少不了她连枝的参与!
南舒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过几天就是定远侯府二小姐的生辰,及笄礼是大日子,定然会邀请满京城的千金贵胄。”
“沈青濯和赵悦姝也一定会去,到时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去帮我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定远侯府二小姐许清柠的及笄礼。
及笄礼是重要的日子,办的十分盛大。
侯夫人不仅找了全京城最长寿的全福夫人替许清柠梳头,还专门上折子,请皇后娘娘作为正宾,为许清柠举行簪礼。
南舒是跟着自家母后来的。
她把珍品阁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买下来了,作为送给许清柠的礼物,既贵重又不会出错。
南舒刚送了礼没多久,就被从前交好的千金小姐们拉去聊天了——
大家都对她奉旨休夫的事情很是好奇。
这段时间,沈青濯、赵悦姝和骄阳公主之间的三角恋故事,早就传遍了京城,大家抓耳挠腮,就想知道怎么回事。
只可惜,除了珍品阁掌柜和小二传出来的只言片语,没有人了解内情。
赵悦姝在家养伤,南舒在宫里不出来,沈青濯又是个男子。
她们真是打听都没地方打听。
骠骑将军家的千金宋玉竹,性子耿直,有话就问:
“公主,你真的休了沈世子吗?”
“真的很不可思议,你以前可是听不得沈世子半句坏话,有谁要说他不好的,你都要生气翻脸的!”
兵部侍郎家的齐溪若也跟着说道:
“就是,我以前还想帮你教训赵悦姝,让她不要再缠着沈世子。”
“可你却阻止我,还说什么赵悦姝是他的心上人,你爱屋及乌,不愿伤害他爱的人。”
“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默默为他做了多少事,可从来也不说,平白被那个赵悦姝领了功劳!”
宁安郡主索性掐着南舒的脸蛋,开心的快要飞起:
“我的天爷呀,谢天谢地你总算眼睛不瞎了!”
“我那么一个明媚鲜艳的骄阳姐姐,曾经在狩猎场上红衣烈马,挽弓射箭,不输男儿!”
“偏偏为了个沈青濯,变成个死气沉沉的受气包,我那个气呀!”
“要不是你不准,我早就几鞭子抽到他脸上,看他还敢不敢仗着那张脸,出去勾搭别的姑娘!”
南舒听着自家好姐妹的话,不由得噗嗤一笑:
“下次你随便抽,我再也不阻止了!”
话虽如此,但南舒也不免感叹:
眼瞎的,果然只有原主一个人。
这群好姐妹,都看得出沈青濯负心薄幸的渣男面目,也曾几次提出要帮忙,可原主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死熬着。
但凡原主肯听好姐妹的劝,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恋爱脑真的太可怕了!
“听我娘说,安平侯夫人正在相看别家千金,想为沈世子再娶个正妻,我也在候选人名单之列。”齐溪若说着,脸上露出不屑。
有南舒之前那一年的委屈在先,谁敢嫁给沈青濯啊?
“放心,过了今天,沈青濯就会和赵悦姝锁死了,不会再来祸害你们的。”南舒说道,“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几个女孩子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她们不太懂锁死是什么意思,但眼中却不约而同露出看了然的表情。
想必,骄阳公主要开始反击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悦舒过来了,她走到南舒的面前,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泪眼婆娑的打招呼:
“公主……”
南舒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事?”
赵悦姝福了福身,开口道:
“我是来跟公主道歉的。”
“因为我,让公主和青濯哥哥产生了误会,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些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跟公主好好解释解释。”
“我知道,公主对清濯哥哥情深义重,想必休夫也只是一时气话,而青濯哥哥他素来心气高,不肯低头,可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公主的。”
“所以,求求公主回到沈家吧,以后和青濯哥哥好好过日子,举案齐眉,恩爱白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