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了啊，子期是不会鼓动伯牙杀人的。”
江渝宁抱着胳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趴在地上的徐寅，心中不止没有破获命案的喜悦，反而还阴云密布。
不知为何，她总会觉得，聊城大学的命案，没有这么简单！
“你在想什么？”
程胥第一时间发现了江渝宁脸色不善，他走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胳膊撞了撞她的肩膀。
“我……”
江渝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先回去吧，徐寅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很快所有秘密都会浮出水面。”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程胥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了，他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行吧。”
江渝宁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朝楼下走了过去。
……
抓住了杀人凶手，聊城大学的凶杀案终于进入收尾阶段了。
程胥连夜提审了徐寅，第二天一早，他拿着一个档案袋，推开了江渝宁办公室的门。
“徐寅对杀害张舜三人一事供认不讳。”
“这剧情在我的预料之中。”
江渝宁抬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打开了他放到她办公桌上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面放着孙倩倩留给徐寅的日记本。
“张舜无情的侵犯了我，不管我怎么哀求，他都不肯放过我。”
“我已经将张舜的犯罪证据交给学校领导了，但他们还是不肯开除张舜，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是要逼死我吗？”
“苏丽娜答应跟我一起指责张舜，但她背叛了我，她还带人网暴我，我恨她。”
“武志俊拿到了我的不雅照片，他用那些照片强迫我委身于他。”
“今天徐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帮我报警，我拒绝了，因为……我决定去死了。”
“徐老师，你千万不要看到这个日记本，不要帮我报仇，不要把聊城大学变成人间炼狱。”
……
日记本里写满了这样充满暗示意味的话。
江渝宁轻嗤了一声，淡淡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徐寅说我不了解孙倩倩了，我是正常人，的确没办法理解疯子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寅和孙倩倩的确臭味相投，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
程胥耸了耸肩，顺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算了，不说他们了，聊城大学杀人案已经结案了，我们回家睡觉了。”
“结案？”
江渝宁眉头一皱，眼底的笑意迅速的消散了下去。
“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没有查清楚，怎么能匆忙结案呢？我们还不知道孙倩倩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死诱惑徐寅杀人，也不知道徐寅为什么要在舞蹈教室伏击我，我们……”
“结案是上面领导的意思，我只是听命行事。”
程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渝宁，你一夜都没有睡，快点回家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渝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想要好好质问他一番，但程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面无表情的将孙倩倩的笔记本装回档案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年纪不小了，尽快申请转职吧，别在一线待着了。”
出门前，他停下脚步，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江渝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差点被他气笑了。
程胥没有回应她的话，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的脑中一直盘旋着他审问徐寅时，徐寅跟他说的那些话。
“你问我为什么要设置机关对付江法医？”
“唔……大概是因为江法医的眼睛太好看了。”
“我在倩倩家里看到过一幅画，画上有两只带着血的眼珠，那眼珠和江法医的眼珠别无二致。”
“倩倩说，那双眼珠来自一个姓江的卧底警察，她只看了一眼，就爱上那双眼睛了，如果她死了，她希望有人能用那双眼珠祭拜她。”
“程警官，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姓江的卧底警察，应该是江法医的父亲吧？”
……
“混账！”
压着怒火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进屋，程胥将手中的档案袋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老……老大？！”
小吴来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我没事！”
程胥闭着眼睛猛喘了两口粗气，咬着后槽牙问他：“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咳咳，老大，你猜的没错，江法医爸爸出事的时候，孙倩倩的确在现场。”
小吴低咳了一声，关上他办公室的门，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消息，将自己刚搜集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去，把当年那个拐卖案的卷宗找出来。”
接连两个案子，都跟江渝宁父亲的死扯上了关系，程胥不认为这是巧合，他按着眉心沉思了一回儿，给小吴布置了一个艰难的任务：“我要知道所有被绑架的孩子的信息。”
“开什么玩笑。”
小吴嘴角狂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那个案子的卷宗被省厅的人带走了，连局长都不一定能拿到，何况是……”
“嗯？”
程胥缓缓转头，眼神无比冷漠：“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的话。”
“我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小吴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临时改变了说辞，苦笑着退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
程胥满意的哼哼了两声，脱下警服，从一旁的柜子里，将自己的外套拿了出来。
徐寅案告一段落，他也可以回家好好洗了个澡了。
“程队。”
他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出门，一个年轻的警察就急吼吼的撞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不好了，又出事了，武章县的源利温泉山庄发生了命案，县里的法医说，死者体内有很多细菌，县局处理不了这个案子，局长让你和江法医去武章县一趟，协助当地的同事破案。”
细菌？
这可不是个小案子啊！
程胥脸色骤变，顾不上换警服了，拿起证件和车钥匙，就朝警局外面跑了过去。
他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江渝宁已经到了。
年轻的法医提着工作箱，站在他的车旁边：“程队，你动作可真慢，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啊，我快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