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处于僵局，蔡子有又不死心的将监控里面的内容一帧一帧的仔细查看，熬出了熊猫眼依旧没有新的发现。
他只好派人盯着古火火跟钱情，钱情一天几乎是两点一线，家和酒店。
她下了晚班在回家的路上偶尔去一个小吃摊前买一碗馄饨，然后坐在摊位上吃了十分钟左右便回家了。
她住的地方跟酒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每次都是步行半个小时到家，明明酒店门口就有共享单车，但是她从来都没有骑过。
而古火火的生活就有趣多了，她每日出门的时间不定，但最早是上午十点多走出家门，先去自己的美容店做一次护肤，偶尔请员工吃顿饭，下午约了朋友逛街喝茶，晚上便出入各类热闹场所。
蔡子有将她们的行程轨道一一画在了白板上，“如果她们是凶手，那她们也太聪明了。受害者张东的房间是锁着的，房间内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唯一的物证就是一个香水的瓶盖，但张东自己也购买过一瓶，也许就是他自己打碎呢。”
“也有可能，但是香水的瓶子呢，最后离开房间的是钱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五分了，况且她跟张东不和，明知道张东对她不怀好意的情况下，她单独去找张东，有点说不通，还进去两趟。”
赵昭问道：“当天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张东尸体的？”
“保洁员，她过去打扫卫生。”
“你们进去的时候，门是开着了？”
“对呀，不然酒店怎么会发现张东死了，然后报警。”
“警局是什么时候接到报警电话的？”
“早上八点四十左右吧。”
“那就奇怪了，一般退房是中午十二点，客房服务会在十一点左右打电话询问客户是否续住，专业一点的话也会打电话询问是否清扫客房。客房服务不会在八点多打扰客户的，何况当时的张东已经死了，不可能自己打电话给前台吧，那保洁为什么会进到房间里面？”
蔡子有说道：“这个我也问过了，是前台打电话给保洁，让她进去打扫的。”
“哪个前台？”
“钱情。”蔡子有继续道：“我想起来了，当晚是她值班的，她也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进去张东的房间两次，是因为对方故意刁难她。”
张笙笙翻开张东的档案，语气大快人心的说道：“这个张东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经常出入颜色场所，因为家里是做汽车行业的，家底深厚，所以认识了古火火。古火火的性格跟她名字一样，火爆的很，你们不看八卦新闻吗。”
“我们哪有什么精力关注什么八卦新闻呀，案子没结束，我们是不可能休息的。”
“你们赶紧看一下手机，现在的头版新闻就是张东。”
新闻里面正在播放古火火的访谈。
“我古火火跟张东从来都是生意往来，不存在情侣关系，张东人品如何，我不做评价，相信大家会有自己的判断。”
蔡子有听到这段话之后呼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突然轻松了许多。”
“都上新闻了，还轻松啥呀。”张笙笙是不理解他的想法。
赵昭笑道：“因为张东不是好人，凶手没准是个善人。”
笙笙嘟嘟嘴，现在不理解他们两个。
“走，吃饭不。”蔡子有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都到了饭点了。
“你请客？”
“想什么呢，当然是平摊了。”
“小气。”
他们走到门口遇到了李亦，他抱着测谎仪应该是要送回去了。
“中午一起吃饭？”
赵昭见到他怀里抱着测谎仪，说道：“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蔡子有你就别瞎喊了。”
李亦立即将测谎仪放在了门口的车里，笑道：“还好还好，不忙。”
“你们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查到是谁了？”
“找到了，一家牙诊所里面有她的诊断病例，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嫌疑人也很快就找到了。我们警长还说下次看到赵法医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呢。”
蔡子有的胳膊搭在了李亦的肩膀上，笑道：“我们小昭昭自然是优秀的很，凶手是谁呀，那个老家伙都破案了，居然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赵昭在他们身后白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受害者离过婚，但是对现任丈夫说自己是头婚，两人结婚没多久，丈夫发现女人骗了他，一气之下将女人杀害。然后对女方的父母说他们要去外地打工，他一直用女人的手机跟她的父母联系，有时候也会打钱给女方父母，所以女方的家人没有多想，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跟女婿在外面打工挣钱，这也是因为没人报失踪案的原因。”
“那他丈夫干嘛要毁了女人的脸？”
“他说自己讨厌那张虚伪的脸，自己一开始也是被那张脸吸引的，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亦见赵昭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对着她问道：“赵法医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她抿了一口酒，说道：“太冲动了，理智一点就不会毁了自己。”
“你指的是男方太冲动了？”
“一个虚荣，一个冲动，结果注定是悲剧。”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戏虐道：“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如果每个人都保持理性，那不就是机器人吗？赵法医难道从来就没有冲动过？”
蔡子有见赵昭脸色难看，立即制止了李亦，这小子怎么每时每刻都在激怒她。
“你们再不动筷子，好吃的都进了笙笙的肚子里面了。”
赵笙笙也打了圆场，顺着蔡子有的话，说道：“是啊，是啊，快吃饭吧。”
赵昭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李法医的意思是你做过冲动的事情了？你对冲动的事情又是怎么定义的？发火、摔东西、超预算的购买力、还是你说的这个案子里面的杀人？”
李亦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下巴处，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那笑意却玩味、却阴冷，又似在看一个掌中的玩具。
“都算。”
“我想知道你冲动的时候会做什么，或者说换做是你娶了一个撒谎的女人，你会怎么做？”
李亦的下巴蹭了蹭手指的关节处，脖子微微倾斜，“当然不会杀了她。”
赵昭点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笑了笑，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其他两个人说道：“饿了，再不吃就要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