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大殿被正红的蜡烛点亮,烛火幽幽中,花落雪退后两步,远离了来人。
“统子,统子!怎么会是他?你真的确定你们这是什么正经剧本?”
她疯狂呼唤已经下班的‘经纪人’,拎着它的‘耳朵’耳提面命:“3P可是犯法的啊,我要是蹲局子,你这乱码也会被当做有色病毒彻底清除啊!”
‘经纪人’系统下班不在线,任凭她再怎么呼喊,也没有理会。
“落落为什么不应我?难道你喜欢我还唤你阿雪?”
花落雪十动然拒:“不,殿下还是按规矩唤本宫一声‘母后’吧,太子。”
妈的,没想到是这么复杂的剧本,等这本结束,她一定要退休!
反正两部剧的片酬也够她躺平了。
太子上官锦从黑暗的庭院走到满室红烛中,红粉映在他俊逸的面容上,多了一丝丝诡异的妖媚。
他向前,花落雪就向后退,“太子殿下难不成忘了皇上的教导,这般作为,又视礼义廉耻为何物?”
上官锦叹息:“原来你还是怨我的。”
“是我无能,许给你的山盟海誓一概食言,还眼睁睁的看着父皇将你抢进宫。”
艳红的烛火投在他的脸上,不见喜气,反而阴郁骇人,他一步步靠近她:“你心里有怨气我能理解,我也好恨,恨父皇夺走你,所以我才会在你们大婚之夜——”
关键时刻,他却突然停下了。
新婚之夜怎么了?
难不成皇帝出征,有上官锦在从中作梗?
花落雪急的要死,话说三句半,活该他被亲爹抢了老婆!
“落落答应我,耐心的等我一些时日好不好?待我继承皇位,我定会封你为后。”
这是糊弄傻子呢吧?
可没听说过,历史上有哪个皇帝封自己‘嫡母’为后的。
花落雪躲躲闪闪,还要分神顾忌阿芒别露了踪迹,一个不查,竟被上官锦逼到了死角。
上官锦的温热而略急促的吐息喷在她耳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这就是系统说的‘隐藏剧本’?
让她花钱买剧本,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优秀的演员,即便是没有剧本,创造剧本也要演。
“可殿下马上就要迎娶卫国公主,东宫里还有两位貌美的侧妃,殿下还是就此将落落忘了吧!”
上官锦澄清道:“落落,你知道的,她们都是父皇赏赐给我的,我不能抗旨,与她们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花落雪表面感动得美眸含泪:“殿下……”
心里MMP,太子这拙劣的演技,凭什么自信她会上当,是当她眼瞎吗?
上官锦冰凉的指尖触上她娇嫩的脸蛋:“落落若是不信,那我们不如立下一个君子之约。”
“只要落落扶持我登上皇位,孤的皇后之位,便只为落落而留。”
花落雪心底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抬眸轻笑:“不行。”
男人呢,就是犯贱,她若是百依百顺,什么都依了他,他反倒不会珍惜,转而还可能将她弃如敝履。
在这深宫大院里,成为太子的弃子,想想就不好玩儿。
闻言,上官锦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花落雪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一个敢于祸乱宫廷的女人,人设必然不会是‘纯情小白兔’。
“想要我孤注一掷地委身殿下,那殿下也得拿出诚意,也得给落落看到希望的曙光呀!”
狗男人最好和狗爹去狗咬狗才好,那样她才能安心带崽。
“我给你曙光,那落落是都就能远离卫国那个质子,不再用他来气孤?”
花落雪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原主虐待引诱顾星回,竟然为的是这个?
三观被震慑的花落雪,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冷宫。
等回到长阳宫,一个面生的宫女端来泡脚水时,花落雪突然惊觉,阿芒丢了。
她跳起来就往冷宫跑,可等她把冷宫大殿里能藏人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没有找见阿芒的影子。
花落雪吓得咬住嘴唇,阿芒该不会已经被上官锦那个狗东西发现灭口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阿芒好歹也是女主角,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玩儿完。
福至心灵,花落雪突然记起来本剧的男主角,拎着裙摆就跑去了听雪阁。
月色清冷,花落雪猫着腰钻到了听雪阁窗外,正要抬手掀窗子,里面便传来阿芒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都怪太子殿下……”
花落雪以为阿芒要将今晚在长生殿发生的事都告诉顾星回,吓得也顾不得什么皇后的威仪,掀开窗子就跳了进去——
“阿回!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答应太子!”
阿芒和顾星回齐齐朝她看去,花落雪接收到顾星回疑惑的眼神,顿时反应过来,她乌龙了。
她尴尬地笑笑:“那个……我来找阿芒。”
阿芒眼睛中闪过温暖的光,这个时辰,宫门都要落锁了,娘娘还冒着危险来寻她,她怎能不感动?
花落雪松了一口气,牵了阿芒的手,“深夜扰了卫小王清净,很是抱歉,我们这就走。”
门槛还没迈过去,顾星回冷冰冰的声音就在她们身后响起:“娘娘答应了太子什么?”
花落雪脚步停下,回过头,顾星回的眸光冷得一如他们初见时。
她顿时崩溃,她说什么了,不但称呼从‘雪儿’变成了‘娘娘’,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一着踏错回到解放前,花落雪绝不允许。
端了一副委屈又胆怯的模样坐到顾星回身前,水雾朦胧的眼神像是受了惊吓的山间小鹿:“阿回可是生雪儿的气了?”
顾星回眉头紧蹙,山雨终于有了消散的趋势:“娘娘既要与我做盟友,那便应当与太子殿下断个干干净净,否则——”
“我知道,否则,你便要重新择选新的盟友对吧?”
她拿过顾星回放在桌上的茶盏,“我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当做把柄交到了卫小王手里,卫小王还是信不过我吗?”
茶壶里是今年的新茶,倒在茶盏里,橙黄色的茶汤,香气袅袅。
白嫩嫩的指尖捏着瓷白的汝窑茶盏,恭敬地递上,“若是信得过,那阿回可否原谅我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