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骞泽一双漆黑的眸子,阴沉得几乎能落下水来。
米洛洛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眼神都不敢朝着厉骞泽的方向转去。
“下去。”
厉骞泽厉声呵斥。
米洛洛忙不迭爬起来,手脚并不麻利。
见状,厉骞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突然,厉骞泽伸出手,将人推开。
米洛洛触不及防,屁股着地落在地上。
“哎呦!你怎么这……”
她揉着屁股爬起来,刚准备谴责厉骞泽,余光瞥见那抬起的双手,愣住。
米洛洛突然跳起来,激动的抓住他的手,眼神诚挚。
“你能抬手了!”
厉骞泽仍旧盯着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深邃的眼里,是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惊喜。
“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喂饭了!”
她兴奋的不能自已,完全无视了厉骞泽的神情。
那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定定的盯着米洛洛,那阳光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底。
“你就这么开心?”
冷厉的声音冒出来,厉骞泽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面上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定定的盯着她。
“当然开心了!”
米洛洛笑容不变,对于厉骞泽冰冷的神情,早已习惯了,神情自若的靠到床边。
“厉骞泽,你在抬手试试?”
那双清澈的眸子,真诚而认真。
她松开厉骞泽的手,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盯着他。
厉骞泽顿了顿,撇开头,缓缓抬起手。
那手抬到半空,徒然垂落,掉在了某个敏感的地方。
厉骞泽微愣,抬眸看去。
米洛洛愣愣的看着他的手,目光也随之落在某处。
“米洛洛!”
厉骞泽咬牙。
米洛洛回过神来,连忙挪开视线,脸颊微红。
“没事,长时间的肌肉酸软,可能是还没适应,你在试试。”
厉骞泽抿唇,再次幽幽的抬起手。
这次厉骞泽用尽全力,在手到达半空中的时候,更是咬着牙,恨不得将手抬到头顶,然而……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卸力,米洛洛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手,再次落在某个敏感部位。
米洛洛侧过身去。
“没事没事,是慢慢来,再试。”
厉骞泽抿唇,瞥了眼落在某个位置的手,咬着牙再次抬手。
老天就是这么的喜欢捉弄人,此次甚至都没有抬到半空,厉骞泽的手便落下了,精准无误的还是那处。
饶是米洛洛在怎么迟钝,此刻也不得不背过身去。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米洛洛镇定自若。
“那什么,你自由发挥,我先出去了。”
说罢,转身离去。
厉骞泽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开口将人叫回来。
瞥了眼垂落在某处的手,厉骞泽满眼恨铁不成钢。
……
出了房间,米洛洛小跑着冲向书房,蹦蹦跳跳的宛如一只小兔子。
厉骞泽的手能动了这个消息,米洛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告诉老爷子。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米洛洛刚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厉江宏的声音。
“爸,那日虽说骞泽站出来护着洛嘉欣,可她的身份还有待商榷,难道要就这么置之不理吗?”
他们还在怀疑米洛洛的身份。
意识到这一点,米洛洛屏住呼吸,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沉默的靠着门板。
“眼下骞泽的情况,日渐康复,日后可是要继承厉家的,若是让来路不明的人做了厉家的少夫人,日后我们厉家还如何在外人面前立足呢?”
“爸,这件事你应该慎重考虑,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厉江宏一言一语,都针对洛嘉欣的身份。
若是厉骞泽此刻在,定然是要大声反驳了,然则站在之类的是米洛洛,她抿唇,沉默不语。
看来替嫁的身份,总归是个祸端,无论如何,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要不先去找厉骞泽商量商量?
米洛洛垂着头思索,正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屋里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
“自从嘉欣嫁过来,骞泽不仅醒了,身体也渐渐恢复,如此看来,嘉欣才是我厉家的福星。”
厉江宏眸色微变,勉强稳住脸上的笑意。
他瞥了眼门口的方向,确认无人,这才靠过去,继续劝说。
“爸,嘉欣是厉家的福星不假,可是这嘉欣的身份,还是需要弄清楚的,放着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在骞泽身边,您应该也不放心吧?”
此话倒是戳中了老爷子的心口。
原本笑容慈祥的老爷子,脸色缓缓沉下来。
见状,厉江宏再接再厉,继续劝说。
“就算是我们接受了嘉欣的身份,可是这替嫁之事,无论如何,传出去了都不好听,不如……”
“不如什么?”
老爷子拧眉,凌厉的目光落在厉江宏身上。
厉江宏顿了顿,委婉了语气。
“嘉欣若是要长时间留在厉家,这个身份总是要合理的,要不我现在联系洛家的人,咱们两家敞开了将话说清楚?”
老爷子并未回答,只是那紧皱的眉头有所松懈。
见状,厉江宏再接再厉。
“爸,替嫁的事情说清楚,对骞泽百利而无一害啊。以后他坐上那个位置,若是有人以嘉欣的身份威胁,岂不是落人把柄?”
一听说对厉骞泽有好处,老爷子先前的犹豫荡然无存。
他沉着脸点头。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此事万不可损害骞泽的名声。”
“爸,你放心吧。”
米洛洛怔怔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沉默的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沉默的回到房间,垂着头坐在角落。
听见开门声,厉骞泽侧头看去。
只见米洛洛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垂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厉骞泽瞥了眼去而复返的人,挑眉嘲讽。
“怎么?真想在这里看着我伺候自己?”
话音刚落,米洛洛身体瞬间颤抖起来。
“呜呜呜——”
嚎啕大哭的声音传来,厉骞泽微愣,定眼看去。
米洛洛已经抬起头,眼泪没有任何遮掩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宛若银河落下三千尺,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厉骞泽僵硬的看着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