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银白的月光为厉家的别墅披上了一层银装。
厉骞泽房间。
厚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不放任何光线透进来。
“咔——”
寂静的房间,传来轻微的开锁声。
门缓缓打开,一抹浓黑的身影从那缝隙悄无声息的潜入,“咔”的一声,门再次关上。
那身影轻巧的来到床边,手高高的举起,那手中似乎握着什么长条的东西,冲着床铺狠狠的刺下去。
那长条的东西在即将触碰到被褥的时候顿住。
黑影愣住。
只见原本平躺在床上的人,手突然抬起来,挡住了他的攻击。
厉骞泽睁开眼,一双冷厉的眸子,在黑暗中如同明珠般耀眼。
“谁派你来的?”
黑影没有回答,手中力道加重,那长条阴影继续往下。
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冷哼,厉骞泽手上用力,狠狠推开那手。
那人被迫远离,下一刻又冲了过来。
厉骞泽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察觉出那人手中握着的东西是刀,堪堪侧身,避开了男人的攻击。
那人下手极快,力道极重,就是冲着杀他的目的来的。
厉骞泽本想留下活口,眼下看来,怕是不能了。
抬手止住那人的攻击,银色的刀刃划过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手臂吃痛,厉骞泽黑亮的眸子,在黑夜发出嗜血的光。
他抢在那人再次攻击之前,手带着身体奋力一扑。
那人触不及防,被扑倒在地。
厉骞泽能动的手压制住对方拿刀的手,仅能动的腿,同样压制住对方。
那人惊讶于厉骞泽竟然如此灵活,力道加重。
不等他有所反应,厉骞泽使出这段时间养出来的劲,狠狠的将刀夺过来,随后此种那人的胸口。
“唔——”
一声闷哼,男人倒在床边,彻底不动弹了。
屋子里唯有厉骞泽沉重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咔——”
门再次被打开,灯光亮起。
身穿黑衣的男人走进来,瞧见床沿上趴着的男人,匆忙的跑过去。
他扶着厉骞泽坐上轮椅,低着头为他擦干手上的血迹,随后跪下来。
“对不起厉先生,我来晚了。”
厉骞泽瞥了眼睛的手指,目光冰冷。
“没有下次。”
“是。”
侧头看眼躺在地上的人,厉骞泽拧眉。
“死了?”
黑衣人弯下腰检查,半响起身,点头应和。
“死了。”
他方才使出了十分的力道,这人触不及防,自然是躲不开。
厉骞泽摆手,阴狠的目光盯着地上那人。
“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想来对于厉家十分熟悉,去查一查。”
“是。”
黑衣人扛起地上的男人,转身离开。
屋子变得静悄悄,唯有床头灯那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屋子的一角,厉骞泽却已经没了睡意。
今日若不是他察觉醒来,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醒来的消息,如今怕是已经传了出去,那么今晚派来的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看来有人不想他活过来。
原本厉骞泽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重新站起来,然而如今看来,怕是幕后黑手已经安奈不住。
他要抓紧时间,查出那件事的幕后凶手,为自己也为那些无辜的战友报仇。
思及此,厉骞泽的目光不由得转向沙发。
米洛洛正安静的躺在那里,从那个刺杀的人进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姿势。
厉骞泽眯起眼睛,盯着那椭圆形的一团,不由得勾起唇角。
若是他如同米洛洛这般,怕是活不到今日。
他滑动轮椅,靠近那团圆鼓鼓的椭圆。
米洛洛睡觉的时候喜欢将自己裹成一团,就像此刻这般。
她嘴唇微张,睡得十分沉。
这样都不醒?
厉骞泽深沉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冰凉手指,缓缓抚上那白嫩的脸颊。
米洛洛睡得迷迷糊糊,面色红润。
触手的温热,是预料之中。
厉骞泽忍不住戳了戳那如同红苹果一样的脸,没有动静。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手指越发的放肆起来。
就在厉骞泽暗中得意的时候,一巴掌落在他的手上。
“啪——”的一声,屋子里传来清脆的响声。
厉骞泽黑下脸来,瞥了眼手背上的红肿,正打算再次伸手,那粽子一样的人已经裹着被褥背过身去。
盯着那黑漆漆的后脑勺,厉骞泽的神情十分复杂。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直到全身的血液都冷静下来,这才摇着轮椅,回到床上。
朔日,米洛洛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猛地坐起来,震惊的看着对方。
“厉少爷,你这是整晚没睡?”
厉骞泽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带这些愤恨。
“你倒是好睡眠。”
米洛洛沉思了片刻,悠然点头。
“睡得还算是不错,不过就是蚊虫多了些。”
说到这里,她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走到床边坐下。
“昨晚我梦到有蚊子叮我,我跟它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被我制服了,”
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厉骞泽磨了磨牙齿,不怎么友善的询问。
“你怎么制服的?”
“嘿嘿!一巴掌一个,厉害吧!说起来,我们应该驱蚊了,这种鬼天气还有蚊子,说不过去啊!”
“……”
米洛洛笑得没心没肺,余光瞥见厉骞泽越发难看的神情,这才稍稍收敛了些面上的笑容。
“厉少爷,你这是什么眼神?”
厉骞泽冷哼,抬起手臂,露出那抹红痕。
“你受伤了?”米洛洛捧着他的手,眼里不仅是紧张和惊讶,更多的担忧,“怎么不包扎?什么时候的事?”
对上她关心的目光,厉骞泽轻笑,这才不紧不慢的讲述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米洛洛听得瞪大了眼睛,握着厉骞泽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收紧。
听到那刀刺下去的时候,米洛洛更是闭上了眼睛,似乎刺中的人是她一样。
“厉少爷,你可真厉害。”
听完厉骞泽讲述的米洛洛,情不自禁的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话,厉骞泽并非第一次听见,可今日这话,听着十分的悦耳,他恍然不知的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