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果然是她的怨种老公。
虽然只听过一次对方的声音,但何花记忆犹新。
“老公~你怎么过来了?”她捏着嗓子,声音拐得九曲十八弯。
付子深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冷漠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变化。
像是吞了苍蝇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
何花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明明记忆中原主就是叫他“老公”啊。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她走到付子深的身边,指了指地上撒泼的苗翠花,一脸委屈:“我给鑫鑫买了根糖,咱妈眼红的不行,非要从孩子手里抢东西。”
“孩子不给吧,她还骂我们没有教好孩子,还说都是因为你太自私,带坏了孩子。”她把骂名都推到了付子深的头上。
付子深和苗翠花的感情并不好,不然也不会为了恶心苗翠花,而娶了她。
地上哭闹不止的苗翠花愣住了,何花这个傻子不是在付子深面前就说不出来话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能叭叭?
见以前装哭的办法行不通,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那不管我做什么,你也不能打人,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长辈都做不到,我们家还要你这个人干什么?”
说到打人,那何花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小元宝,你给说说,刚刚谁先动的手?”
苗翠花不是喜欢小孙子吗?她就要让苗翠花的宝贝孙子来拆穿她。
见付元宝还不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实话实说,婶婶给你买糖吃。”
“是奶奶先动手打婶婶的,打的好疼,脸都红了。”付元宝非常痛快,口齿清晰。
“你听见咯,她为老不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何花耸肩,一脸无辜。
苗翠花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难堪,抬起手就打了付元宝的屁股一下,“为了一块儿糖,你连你奶奶都敢编排了,是吗?”
付元宝当即就哭了出来,立马就捂着屁股跑进了家里,一边跑,一边痛哭流涕。
“我是你老子,我打你怎么了?你有本事就别进我们付家的大门啊!”苗翠花对着付元宝指桑骂槐。
何花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意思,正当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开了口。
“她是我妻子,进不进门也不是你说了算。”付子深拉着脸,沉声道:“以后您再欺负他们母子,我们也就断绝关系吧。”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里面的态度却非常坚决。
就像当初一声不吭结婚,一声不吭搬出付家,现在想要一声不吭断绝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是现在付家的几个男人都是跟在付子深的屁股后面找活儿,要真闹掰了,他们家男人都得失业。
这么大一家子的人要都没了工作,那不得饿死?
苗翠花慌了,“你老婆那样对我,我就不能说个气话?”
“我说的不是气话。”付子深冷静回应。
何花:“……”呜呜呜,老公你好帅,我好爱。
面对苗翠花耍无赖还能不变脸色的付子深在看到何花的星星眼之后,又是一阵恶寒。
这个女人,今天到底在抽什么疯?
他咽下恶心,转头对三个孩子说:“我们回家吧。”
三个孩子纷纷点头,争先恐后地抓住付子深的手,最后付森没手可牵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抓住付鑫的手。
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娘。
何花气得想把孩子薅过来,但是她不敢。
“还不回家?”付子深皱着眉头看她一眼。
她这才高高兴兴跟上去,也抓住了付子深的袖子。
直至快要出门的时候,才听到了苗翠花的谩骂,“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这么大,就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
可是付子深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回去的路上,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谁看了付子深都要打声招呼,然后再看到付子深身边的人后,又露出一脸惊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花是什么浑水猛兽似的。
她虽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是被看得多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于是没话找话,“老公,不是说让我接鑫鑫吗?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还不信任我吗?”
何花开着玩笑,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答,转头探究的时候发现也在看着她。
那道炙热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不然呢?
何花倒吸一口凉气,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没有必要这么薄弱。
她讪讪地闭上了嘴巴,耷拉下脑袋。
一是知道原主确实不靠谱,活该不被人信任;再有就是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些沮丧。
等了半天没有再等到回应的付子深再回头一看,拽着自己袖子的人垂头丧气,一脸失落,像极了路边被遗弃的小狗。
这和平时那个又喜欢无理取闹,又自私自利的何花截然不同。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正在思索着,那个“暗自神伤”的人就抬起了头,谄媚地笑着,“老公,我们晚上吃什么?我都饿了。”
付子深:“……”果然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可真是冤枉了何花,何花是觉得反正她和眼前的父子四个也没有多大的联系,意思意思就得了,总不能真的抱着付子深的大腿哭天抹泪吧。
就算她不嫌丢人,付子深的面子也挂不住。
所以她只能往前看,尽快和付子深打好关系,然后趁早卷铺盖滚蛋。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
“想吃红烧肉。”何花眼巴巴地望着付子深。
这下不止付子深,就连三个崽子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她。
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何花想想自己家那个情况,忍痛退步,“那要不炒鸡蛋?”
其他人:“……”
“炒青菜,青菜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反正誓死不吃喂猪的糊糊。
肉食动物的生活里没有了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也去火车站卧个轨,重新投胎,重新做人得了。
哦,目前火车站的地图还没有解锁,她根本不知道火车站在哪里。
何花抬头望天,十分忧伤。
“去供销社看看吧,家里没有菜了。”旁边响起凉凉的声音。
何花立马点头,瞬间恢复成为一个阳光开朗小狗狗。
村里的供销社很小,里面的菜都被扔在地上,肉上面也都是苍蝇乱飞,何花顿时没有了食欲。
她有点儿洁癖,虽然并不深,但眼前的场景已经足够挑战她的底线了。
“要不我们还是吃鸡蛋吧,不想吃肉了。”她揪了揪付子深的衣服,小声地说着。
付子深蹙眉,还没有说话,不远处嗑瓜子的胖婶不乐意了。
她本来就看不上何花这个人,好好的一个女人,又懒又邋遢,长着一张狐媚子脸,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这会儿看到何花说自己的东西,立马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呦,还没有听说哪个苍蝇嫌屎臭呢。”
何花抬头,索性也放开了声音,转头义正言辞对付子深说:“老公,老板说她这个是屎,我们离远点儿。”
胖婶:“……”真不要脸!
只是胖婶还没有说话,后面就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
来人是他们的邻居,何花的记忆里有这个人。
他一边跑,一边喊叫付子深的名字。
报丧似的激动大喊:“不好了,老付,你家被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