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焱扭头问她，“打回去了？”
沈眠点头。
像电视剧里那样，她隐隐期待着夜君焱为她出头。
可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而是看着夜湛祈，淡声道：“我承认的婚礼，没人能干涉，就算是老爷子也不行。
你们俩要是对沈眠坐业务经理的位置不服，可以找老爷子告状，正好现在老爷子醒了。”
沈眠怔怔看着他，原来他都听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股轻微的暖流随着血液淌过身体，最终回到心房。
说不上充盈，但沈眠知道，是她从未有过的微妙感受。
怔愣间，手腕突然被握住。
沈眠被夜君焱拽着走，她一脸茫然：“去哪？”
“医院。”
夜君焱没有回头，催促着后面的夜湛祈，“跟上，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
坐在车里，空调把她的衣服吹得半干，沾了咖啡的地方硬硬的，又飘着咖啡味。
沈眠拧着眉，十分不适。
她讪讪开口，“真的要去见你爷爷吗？”
“嗯。”
“会不会太突然了？我穿成这样，见长辈不合适吧，衣服还被泼了咖啡。”
夜君焱抬眸看了她一眼。
“很好，没有不合适。”
“……”
其实衣服只是她自卑外显的借口。
夜家是真正的豪门望族，她的出身本就无法与之相较。
现在还穿着网上几百块、带着咖啡渍的裙子去见长辈。
她怕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不行，我要回家换衣服。”
沈眠语气坚定。
夜君焱面不改色，“现在回别墅需要多花二十分钟，夜湛祈的车就在前面，这二十分钟，他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说你一箩筐坏话。
你确定要回去？”
沈眠：“……”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
见她暗自懊恼生气，夜君焱这才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闭目养神。
几秒后，手臂被轻轻推了一下，并不明显，好像只是对方的小试探。
夜君焱闭着眼睛，没搭理。
沈眠这次加重了力道，推了他一下，“那不然你把外套借我遮一下。”
“不行。”
“为什么？”
“会脏。”
沈眠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变身喷火龙。
她闭了闭眼，强行压下怒火。
夜君焱身上的衣服看着就贵，版型裁剪及布料，不像是流水线制作出来的。
夜湛祈就喜欢穿手工定制的西服，夜君焱……可能也是。
想到这衣服兴许动辄百万，沈眠气也消了，甚至很理解他的拒绝。
她对前面开车的林九道：“林助理，等会到医院麻烦你把外套脱下，借我穿一会儿。”
“好。”
夜君焱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两辆车差不多时间到的医院。
老爷子住在私立医院，人流很少，来到这样清冷的医院，沈眠还有些不习惯。
进去前，她朝林九伸手，“衣服。”
林九豁然，解开纽扣正要脱，忽然觉得有道视线盯得他身后发凉。
他抬头，对上夜君焱的眼睛，动作一顿。
“快点呀。”沈眠催促。
话落，肩上忽然被裹上温热的外套。
衣服带着男人清冽独特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沈眠的鼻息里。
这是……夜君焱的衣服。
沈眠受宠若惊，连忙要脱下，却被夜君焱摁住。
“穿着。”
“你不是嫌脏吗？”她弱弱反问。
“我说过，你必须要保持忠诚。”
沈眠讶然，“借你助理的衣服穿一会，就是不忠诚吗？”
“嗯。”
“……”
“你对忠诚的标准是什么？”沈眠问，“该不会连和异性说话都不行吧？”
“除了公事，尽量别接触。”
沈眠思索片刻，“那夜湛祈这样的呢？有过感情纠葛，又是家人，私事大概率避不开。”
夜君焱脚步顿住。
这时，电梯正好到达楼层。
夜湛祈从隔壁电梯走出来，和两人碰了个正面。
“小叔。”他呐呐喊道。
夜君焱冷冷睨他一眼，“别叫我。”
夜湛祈：“？”
他没做什么吧？
夜君焱快步前走。
沈眠看了夜湛祈一眼，眉眼弯弯，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莫名被甩脸，夜湛祈此刻全是不爽，拧起眉，“沈眠，你以为跟小叔说几句我的坏话，就能改变什么吗？”
“你的坏话还需要我说吗，他不知道？”
夜湛祈脸色青白交接。
沈眠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小跑追上夜君焱。
夜湛祈锋利如刀的眼神紧盯着她，沈眠纵使后脑没长眼睛，也能感受到。
她抱上夜君焱的手臂，男人很轻微地僵了一下。
沈眠未察，低声和他耳语，“你刚才对夜湛祈臭脸，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
夜君焱没回答，却放慢了脚步。
沈眠没发现这细微的变化，还在自顾自的说：“你放心吧，我会遵守协议的，就算真出轨，也绝不会是夜湛祈。”
夜君焱脚步猛地停住。
沈眠被迫跟着停下。
他侧头看着沈眠，她一脸自信的坚定……夜君焱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在自信什么？
自信不会出轨夜湛祈？
“你还想出轨？”
夜君焱语气平淡，更不算严肃的质问，但沈眠听着，却觉得有股骇人的森冷。
她下意识松开他的手，笑意也带上几分拘谨和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眠还想解释什么，但身后夜湛祈和洛云初已经走了过来，仅三两步的距离，再说什么，躲不过他们的耳朵。
她悻悻闭嘴。
洛云初敏锐看出两人气氛的古怪，娇笑出声，“沈助，这快走到爷爷病房了，怎么摆出这副脸色，是怕露馅吗？”
沈眠蹙眉，还没开口，一只手揽上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带进怀里。
“湛祈，你管不好的人，我可以替你管教。”
夜君焱扔下充满警告的一句话，带着沈眠大步往病房走去。
沈眠愣愣地被他半拖半拽着走，回过神后，她扭头，朝洛云初递去一个嘲弄的眼神。
“湛祈，你看她！”
洛云初跺脚，“小叔究竟看上她什么了，这么偏袒她。”
想起沈眠亲昵抱着夜君焱手臂的一幕，夜湛祈眸色暗了暗，心情有丝说不出的复杂。
那样肆意明媚的沈眠，他从来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