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给小眠安排太多工作，你一个工作狂就罢了，她要是也把时间花在工作上，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
夜君焱瞥了眼夜湛祈，“那儿不是站着你的好大孙么？”
“……”
从医院出来后，一直到上车，沈眠都没有说话。
轿车驶离医院，沈眠才消化了点今天的信息量。
她扒在车窗上往后看，道路宽阔，没有见到夜湛祈的车。
夜仲旬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还不离开么……
沈眠收回目光，坐了回去。
她道：“我们才刚结婚，老爷子就催生了。”
夜君焱“嗯”了一声。
沈眠继续说：“总不能这么敷衍下去，只要是假的就有败露的一天。”
“所以呢？”
所以？
沈眠被他问住。
其实没有所以，她只是想确认夜君焱是不是真会履约。
夜仲旬那些话，实实在在提醒了她——
如果某天她是否怀孕这个问题牵扯到利益，那……
“我们的协议只有三年，协议期间，你不愿意，就没人能逼得了你，老爷子也不行。其余的我会解决。”
夜君焱抬眸，眉梢轻挑，“还是你想生孩子？”
沈眠连连摇头。
下一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脸色暗了下去。
是令雪打来的。
夜君焱觑见，道：“接吧，我让林九送你回去。”
沈眠疑惑，他语气中夹杂着笃定的意味，好似知道令雪这通电话为什么而来。
思索间，手指已经滑向了接通键。
她语气冷硬，“什么事？”
“小眠！”令雪尖锐地喊，“你快回家，千薇出事了！”
沈眠眸光微闪，不自觉攥紧手机，口吻依旧平静，“她能出什么事？
我公司忙，脱不开身，你该找警察找警察，找去医院去医院。”
那头的令雪听着她冷漠的语气，焦急化为尖刺，狠狠扎向她。
“你一个助理能有什么事！千薇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别以为嫁给夜君焱就真进豪门了，他随时都能甩了你。
你以为有沈家的庇护、沈家千金这个身份，夜家会高看你吗？赶紧给我滚回来！”
冷硬长调的“嘟——”了一声，通话被挂断。
沈眠攥着手机，瞳眸中火焰跳动，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觉得难堪。
他听到了吗？
又听到了多少？
沈眠抿着唇，艰涩开口：“把我放在路边吧，我打车回去。”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沈眠闭眼，不去看他凌厉的眼眸，似乎这样就能不被洞察心思。
“不是什么大事。”
夜君焱眉毛扬了扬，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九靠边停后，沈眠慌忙下车。
低调奢豪的轿车没有犹豫，很快就驶离。
沈眠望了一眼，无暇顾及心底异样的微妙情绪，打车回了沈家。
十五分钟后。
一进门，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伴随着击打声，听起来有些骇人，但沈眠很平静，脸色未变一分。
“沈眠！”
看见她回来，沈千薇才停止砸东西。
沈眠目光扫了大厅一眼，满地狼藉的物品，跪在地上一脸恐惧、瑟瑟发抖的佣人。
“这次又怎么了？”
她拨开沙发上的东西，腾出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
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令雪看得直皱眉，这死丫头才嫁进夜家几天，去哪学来的这矫揉做作模样？
“还不是因为你，我要去坐牢了，沈眠，你现在是不是开心死了！”
沈千薇边哭边吼，“我知道你恨我抢走你的千金身份，可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害你走丢的，是你自己命不好罢了！”
沈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眼里没什么笑意。
“你肇事逃逸是我教唆的吗？让我嫁给高财，又是在替谁博人情？”
沈眠满眼讥讽，“坐牢是你自作自受，你还要感谢我毁了这桩婚事。
否则，我嫁给高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弄回监狱。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
“你！”
沈千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大骂：“果然是乡下没见识的土鸡！
你真以为我坐了牢，你就能安生吗？”
沈眠目光一凛，“你什么意思？”
“呵，你不知道吧，夜君焱刚回国，所以才不知道你那些破事，时间一久，你在圈里的烂名声还怕传不到他耳朵里吗？”
沈千薇得意地拨弄着卷发，“夜家什么门楣，你又是什么身份？
在农村长大，上不了台面，如果再多我一个坐牢的妹妹，夜家能容下你吗？”
沈眠一怔，很快又扬起笑容。
她和夜君焱本就是协议结婚，各取所需，白纸黑字写着。
即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人离婚，她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离婚费。
她有什么好愁的？
“等你去蹲大牢，就知道夜家能不能容得下我了。”
沈眠无所谓地勾着唇角，“还有，我们非亲非故，没有血缘关系，你别乱攀关系，我没有妹妹。”
沈千薇气得牙痒痒，见斗不过她，转头跑到令雪身旁，抱着她撒娇控告。
“妈，你看她那得意的死样子，她就是存心要让我坐牢。”
令雪好声哄得她平息怒火，才扭头正眼看沈眠。
脸上的慈和耐心全然消失。
“听说村里那个老太婆最近身体不怎么样。”
沈眠脸色顿变，搭在腿上的手倏地收紧。
“你做什么了？”
“我是你亲妈，你这是什么语气！”
令雪化着浓妆的眼眸凌厉刺人，“你刚嫁进夜家，还要忙工作。
云村离京城这么远，你一年到头腾不出多少时间回去，我替你尽尽孝心罢了。”
尽孝？
沈家一直看不起抚养她长大的人家，尽个屁的孝！
沈眠闭了闭眼。
可令雪说得没错，她新官上任，又是跨部门，公司内部本就对她有微词，这时候请假回云村，无疑是给夜湛祈留把柄。
她不是没雇人去云村看过，可沈家派去的都是心腹，她雇的当地人根本斗不过。
奶奶还是被沈家人盯得死死的。
沈眠睁开眼睛，语气淡漠，“要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