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著名探长陈猛急匆匆的走进退休大军阀王子豪家。助理柯二响在背后跟着。
陈猛低声对柯二响:“二傻,什么事都别说话,懂不懂?”
二傻嘿嘿的笑着说:“二侦探听大侦探的,二侦探就是大侦探的眼睛,嘴巴,耳朵,嘿嘿―――
“你也配――
“嘿嘿,不配,不配―――
走近黎姨太,陈猛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当年,陈猛也是王子豪的下属,也曾经被王子豪恩赐和提拔,可是,王子豪退休,到租界买了房子,想跟陈猛借几个警察来家里值班,看家护院,陈猛没有答应。陈猛现在是上海政府警察局的科长,自己没有权利像在军阀部队那样,私自向外借人。这让老上司王子豪很不满意。
黎姨太看着陈猛,没有说话。
陈猛只好主动走向前:“黎姨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黎姨太再次号啕。
何达酋不满的看着陈猛说:“陈猛科长,这里可是租界啊,有我们租界的巡捕房就够了,你们市警察局无权过问吧?”
“不错,凶杀案的确发生在租界,可是,我们警察局长有指示,我们警察局是负责全市的治安,小弟我作为侦缉科长,不能不来啊。”
“好吧,如果你能破案,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警察局了,我们巡捕房事情多的忙不过来啊。”
租界住满了清王朝和军阀政府的遗老遗少,这些人,有钱,把当年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装进自己口袋,跑到上海租界,以为这样可以更安全,因为这里是外国人当家,中国人不敢轻易在这里作案。可是,谁能想到,这里鱼龙混杂,几乎每天都有案件发生。
“你想当甩手掌柜的?不行。我只能是配合你。现在市里面的案子多如牛毛,我不可能陷进这一个案子中来。”
记者们涌入进来,各自拍照着。
蒲修斯则一直把汽车开进王子豪家的院子。她和王子豪家的女儿早就是闺蜜了。
蒲修斯和陈诗渊,柯二响,何蜜蜜急匆匆的跳下汽车。
何达酋把何蜜蜜拉到一边:“哎呀,我的宝贝闺女,你怎么来了?”
“啊,爸啊,我们是跟随陈诗渊来的,他不是记者和副刊主编吗?我们对这个案子都感兴趣啊。”
陈猛阻拦住陈诗渊说:“儿子,回去,这里是是非之地,马上回去。”
“哎呀,爸啊,您怎么这么不理解儿子啊?我刚刚应聘市民报的副刊主编,怎么着,也得写几篇像样的轰动的文章是不是啊?”
陈猛严厉起来:“马上回去。”
蒲修斯走过来说:“伯父啊,我们可都是欧洲留学回来的,绝对反对家庭独裁啊。”
“哎呀,你们几个啊,不知道上海滩的深浅?马上回去。”
“那,您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啊。我可是私家侦探,福尔摩斯女弟子呢。”
“线索——没有。你这福尔摩斯女弟子是自己封的,对不对?
“既然您没有线索,我们只好自己找线索了。”陈诗渊想逃走。
陈猛狠狠的抱住儿子:“休想逃走,你爸爸还不老,对付你这小兔崽子还绰绰有余。我过去可是军人。”
陈诗渊求救蒲修斯:“快帮助我啊。”
“啊,你爸爸最怕什么?”
“最怕胳肢窝的痒痒肉痒痒。”
蒲修斯下手伸向陈猛的胳肢窝。
陈猛哈哈大笑起来。
陈诗渊借机逃走。
蒲修斯和何蜜蜜也跟着逃走。
陈猛和何达酋以及黎姨太和几个警察,巡捕走进房间,他们把门关好。警察巡捕们看着卧在地上的王子豪的尸体。尸体上浸满血迹。警察和巡捕拍照着。
黎姨太还在嚎啕:“希望警察局和巡捕房为我们孤儿寡母的报仇,寻找到杀人凶手,把我们家那把千古绝音找回来啊。”
“千古绝音?”
几个巡捕和警察都惊诧地看着黎姨太。
“就是古琴啊,那可是姜子牙留下的古琴,几千年了啊,名字就叫千古绝音啊。哎呀,价值连城啊。”
黎姨太拿出一些照片来,请警察和巡捕看。照片上是一把古琴。
陈猛说:“从照片上看,古琴和其他的古琴没有什么区别。”
何达酋说:“是啊,为什么说它是千古绝音呢?”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把古琴是姜子牙留下的。是中国最好的古琴啊,那古琴啊,声音晶莹剔透,惊世骇俗,很多古书籍都对这把古琴做过描述呢。”
黎姨太拿出一本古书籍递给陈猛。
何达酋抢过古书籍看着。
陈猛去抢书籍:“何达酋,别这么霸道啊。”
“陈猛啊,别忘了,这可是在租界啊,这里没有你们警察局什么事。”
“可是,有言在先,我们警察局管的可都是杀人放火的案子,虽然这租界的案子我们无权过问,可是,一旦这杀人凶手他逃出租界呢,这案子你不就是鞭长莫及了吗?”
何达酋笑起来说:“好,这茬我倒忘了,那,咱们就共同勘察现场吧。”
二傻端此时详着何大酋和陈猛,也观察着现场。他心里想什么,谁都不知道。柯二响也叫柯二傻,其实他是为生存下去装疯卖傻。
门外,记者们喊着拥挤着:“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我们要向外界即时报道这件事——放我们进去,你们不能封锁新闻——我们有责任现场报道采访——
巡捕拿着枪比划:“谁再捣乱勘察现场,那,就以同案犯论罪。“
记者们安静下来。
“书生就是书生。”巡捕嘿嘿地笑起来。
记者骂着:“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看门狗。”
“嘿,我们就是看门狗,蹲在钱的大门口,钱让咬谁就咬谁,让咬几口就几口。”
“无耻——
“无耻?你们都是念书人,你们知道无耻,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吧?无耻和挨饿,哪个更难受?“
“当然是无耻更让人难受了。
“那,你的几个孩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胸的,你难受不难受呢?”
记者们无言以对。
书房里,何达酋看着黎姨太:“请你讲讲这个夜里,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呢?”
“没有看见什么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啊。
陈猛看着尸体说:“可是,这是钝器击伤的啊,导致人死亡,这样的凶杀,怎么会没有声音呢?”
“好像听见了狗叫唤。”
“几点?”
“大概——深夜3点钟。”
“啊——那狗呢?”
“不知道,清早起来还没看见呢。”
“那我们去看看。”
“哎呀,人的凶杀案,看狗什么啊?”何达酋反对陈猛的假认真。自从陈猛当上警察局的侦缉科长,一个案件也没破过,可是,却总是装腔作势煞有介事。
“你爱去不去,我去。”
“你去,我也只好去了。”
何达酋和陈猛,黎姨太走出书房。
记者们围拢上,七嘴八舌的问:“请问,可以锁定凶手了吗?”
何达酋不屑一顾地说:“嘿,你们以为是吹糖人啊?”
“还是棉花糖。”
两个人在部队就是老搭档,互相嫉妒,争风吃醋,又互相配合。
“那,请问黎姨太,你们是否可以提供这个凶杀案的一些线索呢?”
黎姨太不说话。
“不能。”陈猛回答。
柯二响狗仗人势的喊着说:“是啊,我师傅大侦探说了,不能,就是不能。”
“是啊,无可奉告。”
几个人走到狗窝前。
记者们跟着,围拢着,拍照着。
一只大狼狗已经七窍流血,死在狗窝里面。
陈猛若有所思的:“哎呀,这狗是被毒死的啊。”
何达酋说:“是啊,毒死的,怎么没有听见狗叫呢?”
陈猛讥讽地看着老搭档:“这你就不懂了吧?”
“啊,你懂吗?”
“是啊,本人曾经在外国留学学习侦探学的。”
“本人也在欧洲做过短期培训。时间和你一样,也就三个月。”
“那,你不知道,这浅显的道理吗?人的动静,会引起狗叫,然后呢,这狼狗拼命叫唤,而这贼人,担心狗叫引起王子豪家人惊醒,所以,给狗窝投毒,害死狼狗。”
何达酋说:“狼狗是最聪明的狗,既然知道这是个贼人,为什么还吃含毒的事物呢?”
“也许,它看见的是一个熟人。”
“熟人?”
“是啊。”
黎姨太此时插话:“是啊,何巡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家的爱姑姨太已经消失了吗?”
何达酋命令手下:“啊,这样,把这死了的狼狗抬回去化验,看看是什么毒药毒死的。”
几个巡捕答应着。
“那,咱们下面就看看你们家爱姑姨太的房间,好吗?”何达酋率先移动脚步。
黎姨太点头。
柯二响嘿嘿的笑起来。
何大酋问:“嘿,笑什么呢?”
“你刚才说,狼狗聪明。”
“是啊,狼狗比你还聪明呢,你信不信?”
“那,为什么狼狗吃了毒药,我不吃毒药呢?”
“嘿,你―――
陈猛也笑起来。
几个人到了五姨太爱姑的房间。房间内整整齐齐,看似被整理过。
黎姨太和何达酋,陈猛等几个人走进。
巡捕还是把门关死。
记者们在门外嚷嚷着:“开门,让社会了解真情。“
何达酋反唇相讥:“社会了解真情?你们能破案吗?你们能破案,我们就把案子交给你们。“
“哎呀,何达酋,你和那些记者嚷嚷什么啊?“陈猛假装大度。
“看他们简直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指桑骂槐是不是?“
何达酋笑起来:“哪里,陈科长何必担心呢?反正,你也是个人物了,还在乎人家说你不是个人物?“
“好了,何达酋,你们巡捕房自己破案吧,反正,没我们什么事情,我们中国政府都对你们的租界不能管理,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不是?“
“哎呀,大侦探,你还知道啊,这租界是人家外国人管理的啊。“
“那,你们破案的时候,那凶手跑出租界,你们也别找我们。”
“别,陈科长,何必耍小孩子脾气呢?开个玩笑吗。”
“好吧,我们就继续勘察现场吧。”两个人谁都不愿意翻脸。
何达酋问:“黎姨太,你把值得怀疑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黎姨太说,是。
黎姨太观察着爱姑的房间说:“看看,爱姑把细软都拿走了,看看吧。”黎姨太打开柜子。柜子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黎姨太说:“你们知道,爱姑呢,比我年轻,今年也不到40岁呢,我们家长官都66了啊,喜欢爱姑,所以呢,给了爱姑好多细软,金银珠宝,你们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哪里有值钱的啊。”
陈猛忽然问道:“古琴平时放在哪里呢?”
“和我们长官形影不离啊。”
“怎么?王大帅平时带着古琴?”
黎姨太说:“你们知道,你们王大帅是儒将,一辈子喜欢乐器,古琴啊,琵琶啊,二胡啊,都喜欢啊,可是,唯独把那古琴带在身边。长官平时在书房读书,一辈子戎马生涯的,退休了,就想读书,希望弥补一辈子的遗憾,所以呢,把古琴也是放在书房里面。读书累了,就弹奏几下古琴。爱姑呢,喜欢和长官在一起,平时呢,长官喜欢看她跳舞。
“爱姑是干什么的出身啊?“
“是我们家的舞娘“
“你们家还有舞女?“
“难道,您不知道,我们家兴盛的时候,家里养着舞娘和乐师吗?我们家大帅喜欢歌舞升平呢。“
何达酋频频点头:“啊,听说过,听说过,啊,好大的气派啊。”
陈猛也说:“是啊,好大的气派。”
那时候,王子豪家,就像皇宫一样,一般下属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黎姨太说:“我们长官啊,那时候打仗勇敢,是个儒将,你们也知道王大帅成功的时候啊,占领了几十个城池呢,说句不好听的话,有少半个中国呢。”
“是啊,也和个总统差不多了啊。”
何达酋也附和着说:“反正,至少也是省长长官了吧。”
大家都赞叹的:“可不是吗。”